江休总是好脾气地说,他继续努力。
还有最后档上的任务过不去,要在每挡结束前两分钟喊救命,希望有姐姐来过一下任务。
江休总是那个任务过不去的歌手之一。
别人会很大胆地喊,姐姐们看一下,救一下。
江休真的张不开嘴,真的说不出口。
别人喊的任务过了,最后总是只剩下他自己任务过不了。
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站着,在几百人的直播间里尴尬,在档上同事歌手面前尴尬。
江休看着屏幕,眼睛突然亮了亮,有个姐姐给他送了几颗小心心,小礼物值变成了5。
他开麦,元气满满:“谢谢沐歌姐姐的礼物。”
是的,五毛钱的礼物他都很感动,会读出来感谢。
不过之后江休又开始在麦上愣着罚站了。
虽然已经习惯没有支持,没有礼物,但看到别人都有,就自己这个样子。
既羡慕又尴尬。
而且时间久了,他就开始不断质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唱歌不好听,是不是自己性格太无趣了,所以才没人喜欢他。
其实江休唱歌很好听,现代流行,温青音,甜甜的夹子音,古风戏腔,他都擅长。
他嗓音条件很好,音域宽。
而且他唱那种性感的,擦边的歌也巨强。
他没专业学过唱歌,也没报过班,都是自己在网上找教程一点点学的,能坚持唱成现在这样,真的很厉害。
只是,现在语音厅众多,歌手众多,头部主播也很多,要吸到肯为你花钱的粉,不能只唱歌好听。
到江休的麦序,他唱着自己的最后一首歌。
“黄粱一梦,归于平庸,谁不为几斗米折腰。”
唱到一半,没等主持老师打断他,他自觉停下了。
江休在电脑前深呼吸,明明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了,但他还是难受地微微低下头。
无助地抿着嘴唇。
没有人喜欢他,爸爸妈妈也都不要他。
他自己待在这个地下室生活,已经三个月了。
他一个人,孤独地,日复一日地,拮据地,生存着。
艰难地,没有尊严地,生存着。
不知道今晚怎么了,明明以前都能忍住的,这次却眼泪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江休低着头,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主持老师还在帮他拉票,说觉得江休唱的好听的姐姐,能不能看一下他。
他其实特别想跟主持老师说声谢谢,但他哭的发不出声音。
最后,主持老师说:“好,那么麦甩我们下一位歌手”
“ok,感谢‘序’送给小休的嘉年华(30000钻,3000人民币,10钻为1人民币),小休继续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