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萍旭之前,许以念本就没什么名气,大多数的粉丝都是靠他的那张脸堆积出来,他们都只在乎许以念的容貌,也很少有人会留意到他的其他事情,更不要说生日。
但现在,晏知煦却能够清楚地知道他的实际生日,甚至为了确认,还找了他以前的官方资料,找了顾湘,找了秦峥,多方面确认。
尽管脑袋晕乎乎的,许以念也已经听明白了。
他的眼眶有些发酸——说不准是太累了,或是太困了,可他的心里,却总在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男人的眼睛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爱意。
怎么会是爱意呢?
怎么能是爱意呢?
男人与男人之间,可不能谈恋爱呀……
很明显,许以念的脑子已经暂时无法再运行来思考这些了。但他依旧安安静静地听着晏知煦说话,想要听听接下来,他还能对自己说些什么。
晏知煦有些紧张,他甚至伸手去揉搓了一下衣角。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我要说,从一开始,我并不在意你,因为当时的我愚笨无知,我竟认为,你应当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出人头地的小演员了。但你所做的一切改变了我的想法,于是我开始关注你,并成为了你的粉丝。”
“我是你的粉丝——这点我绝不撒谎。但我也不仅仅是你的粉丝。”
“当我在你的影视作品中找到了你的灵魂,当我在你的表演中找到了你自身的存在,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始深陷……”
“很抱歉,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在隐藏自我,所以我并没能找出太多你真正喜欢的东西。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郁金香,因为你说过,这是你母亲最喜欢的花。”
晏知煦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只盒子。
当他的缓步终于来到了许以念的面前时,他将那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那块有着精细的郁金香表盘的石英手表。
许以念从来不戴手表——那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手表,而是萍旭给他的钱并不多,导致他买不了任何一块能够与他的身价匹配的手表。
但现在,他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表,而表盘上的烫银与烫金,以及表带上微微闪出光泽的白金料子,甚至是整块表的精细,无一不在诉说这块表的价值,可能超出许多人的想象。
但许以念还是呆呆的,甚至没有伸出手来收下礼物。
于是晏知煦耐心地将他的左手拉出来,将表从盒子里取出来,打开表扣,随即牢牢地戴进了许以念的手腕。
在扣好了表扣后,晏知煦牵着许以念的手,牵到自己的唇前,绅士而又细腻温柔地说道:
“生日快乐,以念。”
接着,他在许以念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再抬起头来时,他眼前所见,是许以念不知是否是因高兴或是感动而落下的泪水。
晏知煦正要伸手去替许以念擦拭眼泪,下一瞬却被许以念一把拉了过来,与他深深地吻了起来。
约摸两分钟,原本喝醉了,如今却头脑似乎开始有些清醒的人与晏知煦抵着额头,与他深情对视。
许以念的泪珠从眼眶中往下掉,似真似假地问一句:“你喜欢我,是吗?”
晏知煦眉眼低顺作了回复:“是的。”
“而且,是希望你能分给我一点儿爱的那种。”
做完后的世界
第二天睡醒起来的时候,许以念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倒也不是难以置信——以他的性格,要有一件事能够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话,那么这件事大概是和他的职业生涯挂钩的。但现在,他的第一反应,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需要抒发的时候,所以这种事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比起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要因不知道和哪家的姑娘睡了一晚就要被掀起大风大浪,他反而比较在意昨天晚上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是哪位姑娘。
他还有点迷糊,但下意识地往床的另一边看:只见空空荡荡的床铺上,被子被掀开,人已经不在,不过似乎还留有些微余温。
“啊……是已经走了吗,那我要怎么找人家、对人家负责啊……”
“以念,你醒啦?”
房间门口传来声音。起初还抱着被子盯着身侧喃喃自语的许以念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却正好与抓着锅铲的晏知煦对上了双眼。
晏知煦倒也没有多体面:他下半身像是随意套了昨天晚上的西裤,穿着许以念的拖鞋——那双拖鞋对他来说还小了两个码数——上半身的外头套了一条围裙,却根本掩饰不住晏知煦里头没有穿衣服的实际情况。
毕竟晏知煦整个人还算精壮,虽然肌肉还有些薄薄的不够结实,却有着足够媲美偷国漫画里的双开门形象的肩宽,只需要简单地一看,就能发现晏知煦的上半身根本没套衣服。
“醒了就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要是能自己走动的话,就下楼来吃早餐吧。今天做的比较轻便,希望不会不合你的胃口。”
晏知煦笑得极其明朗,仿佛得到了充足的运动后精神精神奕奕的大型犬,正叼着刚捡回来的球,甩着一条根本抓不完的毛绒大尾巴,高高兴兴地回到主人身边,宣扬着自己的战果。
但原本还挺迷糊的许以念,此时却怔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先是仔仔细细扫了一眼晏知煦身上被围裙盖住却依然若隐若现的痕迹,接着目光扫视地面。在看见地面并没有狼藉的情况后,他仿佛松了一口气,接着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房间上的沙发:也没有杂乱的衣物,许以念似乎完全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