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宗门大比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此事的痕迹渐渐淡去,就像天上的浮云,缓缓散作清风。
这天,顾盛酩在竹林里缓缓醒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又身处何方。
此僚定是又喝断片了……
突然,一道惊天鹰唳在山门外传来,他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捡起酒坛,晕晕乎乎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路上,几个弟子都在往那个方向赶去,看到他愣了一下——这位终于舍得挪一下了啊。
“顾师兄,你舍得出山了啊。”
“嗯……”,顾盛酩明显还没缓过后劲,脑瓜子嗡嗡的,压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见此,一位年龄稍大的弟子拍了拍几人肩膀,说道:
“走吧,顾师兄还没醒酒呢,哈哈哈哈。”
顾盛酩隐约记得昨天晚上陈导来找他,似乎给了他什么……是什么呢?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来到山门,一眼望去,一众弟子围着一头巨鹰议论纷纷,几位长老也来了。
执事堂的长老正与那头巨鹰交谈着,脸色沉重。
走近,顾盛酩听到那头巨鹰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知道……云剑宗是名门大宗,我将后代托付给你们,相信尔等不会迫害它。”
“宗内有灵兽峰,你……”,执事堂长老欲说什么,一位灵兽峰的长老已经来到此处,其肩上站着一只白色的小鸟。
巨鹰瞳孔转动,看向来者,又打量其肩上的小鸟,随后放心下来。
灵兽峰长老说道:
“我宗御兽之法传自白灵神君,是正道之术,你大可放心。”
巨鹰艰难说道:
“我知道,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若它不愿意成为灵兽,待它成年,可否让它离开,而后,它……咳咳咳……百年内所得灵宝,皆归……云剑宗。”
“……”
“另外,我这身妖骨兽核,尽归……尔等,只求未来,给它自由。”
“雄鹰不该被束缚,它属于……咳,属于天穹……”
灵兽峰长老笑着叹了口气,看着那头垂死的巨鹰,眼中有一丝佩服。
托着残躯,怒飞千百里,只为给后代谋一条生路,这头妖兽值得她尊重。
她霸气的说道:
“我偌大个云剑宗,难道还养不起一头小鹰?”
“有你……这话,我放心了,我也相信,能让白玉灵鸟追随的人,不会是言而无信之人。”
说完,巨鹰啄开自己的胸口,其中是一头羽翼未满的幼鹰。
——它竟将幼崽藏在血肉之中,难怪能在与另一头妖皇交手中护住幼崽。
灵兽峰长老脸色微变,这种决心与性情,与人何异!
她连忙运转灵气帮巨鹰愈合伤口,一旁的白鸟也是散一阵白光,安抚着惊慌的幼鹰。
啾?
幼鹰跌跌撞撞地走到巨鹰身旁,疑惑地拱了拱其庞大的身躯。
巨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的情绪,她缓缓开口,鸣叫几声,声音有气无力沙哑至极。
幼鹰听懂了母亲的话,它疯狂嘶鸣着,拱着对方巨大的身躯。
但是,巨鹰早已行将就木,此行了却心中最后的牵挂后,再无力气回应幼鹰,犀利的鹰眼渐渐失去神光。
“喑?”
“喑!!”
幼鹰扑棱着没长羽翼的翅膀,试图唤醒巨鹰,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一丝悲痛,几个心性敏感的弟子更是把头扭过去,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