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没有女眷,他们一群大老粗不懂规矩,办事难免顾及不到,公子若是缺些什么可以吩咐奴婢。”
“林姑姑。”谢岁一脸乖巧的唤人,他紧了紧衣袍,小声道:“我如今确实缺些东西。”
林贞一脸慈爱,“缺什么?”
谢岁垂眼,耳廓通红,他抓着被面,像是有些难以启齿,最后低头道:“衣服。”
“王爷他为我备的衣裳全都是女装,可是衣裳太薄透,昨□□着我穿了半夜,我有些……受不住。”
林贞:“…………哦~”
谢岁语焉不详,林姑姑意味深长。
她暧昧一笑,表示理解,怜惜的拍了拍谢岁的手,“公子辛苦,衣裳是小事,婢子这就去准备。”
谢岁呵呵笑着,楚楚可怜的将人送走。
房门一合,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身上披的衣袍,心头一梗,直想将衣裳直接给甩出去,脱了一半,谢岁又默默裹上了。
算了,他没衣裳,还是不要挑剔了。
如今只是第一晚,便引来了公主府的人……往后还有的磨。
谢岁瘫倒在床榻上,觉得自己如同一条翻白肚的鱼。
“唉,好难啊——”
书房内,裴珩瞪着成堆的折子,默默将它推远了一点。昨夜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上朝时差点睡着。勉强撑到下朝,又得看新送来的折子。如今脖颈酸痛,两眼酸涩,脑仁突突的疼,他仰着头想骂人,却看见房梁上垂下的一小片衣角,袍角上一条银色小鱼的烫银纹路,在光下如同游来游去的活物。
裴珩嘴角一抽,“叶、五!都说多少遍了,在府里不要爬墙角!”
房梁上慢悠悠探出一个漆黑的脑袋,“哦,好的。”
那片衣角缩了回去,片刻后,一个黑影大耗子一样从房梁跳下来,悄无声息退至廊柱后,探头,“殿下,那属下蹲在这里可以吗?”
裴珩按住脑袋,冷漠道:“滚出去,不要在房间里呆着。”
少年点点头,蹲下去抱住脚,团成一个球在地上滚。
裴珩脑袋更疼了,“起来!用你的脚走出去,然后叫叶一纯来见我。”
“是。”少年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从窗户翻了出去。
裴珩:“………”算了,还是批折子罢。
翻开一本,看着奏折开篇那一堆接一堆,仿佛凑字数的废话,裴珩捏了捏眉心,随后执笔回复,“尔家中余墨过多可捐善堂。”
窗户吱呀一声又开了,裴珩扭头,就见叶五在窗户外倒吊着,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主子,公主府上来人了,从西厢往这边来。”
裴珩笔尖一顿,眉头紧蹙,“知道了。”
窗户外的人影嗖一下消失掉。
裴珩与长公主并不亲近,而且自他及冠后,对方便千方百计想要往他床榻上送人,男男女女都有,让人烦不胜烦。
他并不是很想与公主府那边的人接触。
既是从西厢过来的……
裴珩搁下笔,在林贞过来前,抢先抄了近道,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往谢岁房间去了。
谢岁正在洗澡。
林姑姑说他发烧是因为没有清理干净,特地留了两个侍女给他帮忙。谢岁哪里有什么需要清理的地方,当即婉拒了,自己蹲桶里拿胰子搓澡。
屏风后两个侍女时不时问他一句水温如何,需不需要添水,需不需要梳发,时不时提醒一句,若是体内有伤口,则需要上药,她们还备了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