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将奏折一合,放在了最顶上。
已经很晚了,也不可能让裴珩真这么坐着睡一夜,谢岁正想着叫人进来服侍,身侧青年的脑袋忽然一晃一晃,直挺挺倒下去。
眼见要一头栽进砚台里,谢岁眼疾手快,连忙救驾,伸手去拉。
裴珩头一低,一下子吻在了他掌心,湿软温热,谢岁浑身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冒出来,差点将裴珩甩出去。他托着对方的脸脑袋,不知所措的想要将裴珩扶直。
然而睡着了的摄政王身体像只没骨头的猫,牵一发而动全身,瞬间软了下去,压谢岁往下一倒——
刺啦一声,谢岁腰撞在桌案上,他腰上一疼,顿时支撑不住的仰倒下去,慌乱中胳膊肘一挥,桌案上头摆放的奏折笔架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裴珩听到动静从重重睡意中挣脱,猛地睁眼,便看见什么东西倒下去,他下意识伸手一抓,与此同时,大门和窗户在一瞬间被听见动静的暗卫破开——
乌压压五六个暗卫提刀握剑冲进来,瞪着眼睛,看着书房内一片狼藉。只见那被召来的小男宠上半身躺在桌案上,衣衫半解,面色红润,春潮带雨,而他们的主子,大马金刀坐着,手里扣着美人大腿,一副急匆匆正待享用的模样。
暗卫们:“………”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等裴珩发话,那五六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窜出去,毫不拖泥带水,顺带关上了门窗,连灯烛都特意熄了一半。
谢岁:“………”
裴珩:“………”
灯火昏暗,桌案边两人面面相觑。
沉默,令人绝望的沉默。
谢岁虚弱道:“王爷……”你听我解释。
裴珩……裴珩木着脸,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还是突发了什么脑疾,忽然邪魅一笑,低沉道:“怎么,你就这么想侍寝?”
谢岁被这笑麻了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脚底扣地,头皮发麻的感觉。他刚想反驳,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被误会,那就干脆误会到底,若是能得到裴珩的庇佑,睡一睡又何妨。
反正勾引人又不是第一回做了。
遂忍着不适,扭头羞涩道,“珩哥哥,被你发现了。”
裴珩:“……………”
顿时他手里捏着这条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两人又僵持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裴珩找补道,“可惜了,本王如今不喜欢浑身是疤的,待你这身皮肉修养得当……珩哥哥再来疼你。”
裴珩手一挥,将谢岁的大腿放开,他看着身下人满脸通红的样子,琢磨着是不是要亲一下,然后看了好半天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最后只得给谢岁翻了个面,把人拉起来,理了理衣裳,弹了下谢岁后脑壳,“行了,退下吧。”
谢岁捂着脑袋麻溜的滚出去。
大门咚地关上。
裴珩顿时松了口气,不自在的搓了搓胳膊,抖掉了身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喘了口气,他起身刚想去睡觉,却看见地面那堆折子。
裴珩:“…………”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肝不动了,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再动一秒都要猝死。
“叶三!叶七!叶九!”
三个暗卫从窗户外蹦进来,跪地请安,“主子请吩咐!”
裴珩半张脸压在桌面,两眼空洞,脸色发青,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你把折子整理好。”裴珩随手指了一个人,“你们两个,扶我去洗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