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巨震,常嬴有些失声:“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空由的脸色也变了,他只知道师尊原来是被佛祖下达了抹杀常嬴的命令,怎么今天看来还有别的隐情?
他还记得师尊堕魔那日,文殊普贤压他重回灵山,浑身血污,师尊却恬淡如常,一步步的走近如来,没等如来开口问罪便掷出一柄降魔杵,一众菩萨始料未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灵山早就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了。
曾经的南无地藏王菩萨光风霁月,从不曾有何忤逆犯上之举,可当时腥风血雨中的他,手起刀落,冷漠果断地没有一丝表情,宛若杀神。
空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在灵山与佛祖一战,本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可还是叫佛祖胜了。”
常嬴斜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该是你们佛祖用了什么龌龊名头。”
地藏的修为如何她清楚得很,佛祖的品行,她则是更加清楚。
“僵持到最后,佛祖斥他忘恩负义,愧对我佛教导,有污我佛门戒规,自是再无脸面动用佛法。”
常嬴心神一动,她果真猜得不错。
“那他便卸尽了一身的佛法?”
空由惊得踉跄两步,他一瞬不眨的盯着地上的女子,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这个人怎么回事?她不过一届散仙,为何如此清楚师尊的脾性?当时他在场,千万也没想到最后的局面。
“你说的不错,他
只是一笑而过,当即卸尽一身佛法,叩谢西天。说他大仇得报,从此便背离佛门,两不相欠。”
想来也是一场恩怨,他徒步走下灵山,竟无一人敢拦。
即使是他重伤倒在忘川岸边也不曾有人上前。
人走茶凉啊,往日多少情分一朝散尽,那些承过他人情的妖魔鬼怪,神仙菩萨,没有一个前来扶他一把。
“他现在在哪儿?”
“他堕魔了。”
常嬴皱眉,她猛地站起身来恼道:“我问的不是他堕魔与否,我只问他现在何处?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地府,忘川河畔。”
常嬴得了回复便不再看他,拾起地上的黑色斗篷披在身上,边系边同他讲:“你在此处替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空由毕竟才当上地藏王菩萨不久,处事方法还有脾气秉性都不甚沉稳,方才还能撑起点场面,此时见她这般,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我说的还不明白吗?你在此处替我一会儿,我随成渝出去。”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还有,”她抬起眸子正眼看他,一字一句道:“堕魔一说不过是你们佛祖胡扯,天下熙攘,不过各为所需活着,没什么高低贵贱,只是各花入各眼,看法不同罢了。”
说完便夺门而出,顺带将门锁死。
“你最好不要喊叫,若是听在旁人耳朵里起了疑心,你此行便暴露了,一个佛门菩萨裹得严严实实
来我道家锁妖塔,传出去你将受到何等猜忌与试探相信你比我要清楚得多。”
空由愕然的看着紧闭的牢门,突然觉得师尊若是为了眼前这位女子,倒还是有那么一些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