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丢人丢大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却没注意到身边玉汝儿的神色变化。
一只细腻的手捻上她的耳朵,顺着毛发往下捋过去,因为天性的原因白森没有躲开,反而微微的往前凑。
“好啦,香汤已经备下了,吃完了再去洗,我那时候再给你梳梳头发。”
玉汝儿握住白森的手,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肉球,微长的指甲在柔软的毛发中探出头来,剐蹭着她的掌心,有些痒痒的。
“呀,该剪指甲了。”玉汝儿轻笑,像是看透了白森一般:“嗯?那我们不吃了,现在就去沐浴。”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狐狸仙如此亲近,可能是看着白森就看到了自己吧。
那个一直仰望着对方的人,只不过她是在黑暗的角落里,而白森却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底下。
好羡慕啊。
乳白的水面上飘着粉红的花瓣,满屋子芳香馥郁,热气氤氲恍若仙境,可就是这样唯美的气氛却被一只浑身湿透的九尾白狐给打破了。
“玉娘,一定要这样洗吗?我好别扭啊。”白森说完便打了个喷嚏,水花随着她的动作有些溅出来,昆仑山终年积雪,哪里来这么多浓郁的花香可以叫她闻。
所以现在就很敏感。小狐狸拿自己的爪子挡在口鼻上,有些喘不过气。
“忍一忍,这些都是欢楼中女子惯用的香粉,花香之气倒还是在其次,关键它能滋养肌肤,柔顺
毛发。”
“这么神奇的吗?”白森果然停止了挣扎,不过捂在嘴边的爪子还是没有放下来,冰蓝的眸子四下观察着,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那是什么东西?是涂在指甲上的吗?”此时她一只爪子被玉汝儿按着修指甲,另一只爪子捂在口鼻处腾不开,情急之下便从木盆底下伸出一只后爪,使劲冲着妆台上一盒半开着的半液态的东西点过去。
那盒东西引起她主意的原因是它本身艳丽的红色,美的极具侵略性,好像楚烨常穿的衣裳颜色。
玉汝儿顺着她湿淋淋的后爪看过去,解释道:“那是蔻丹,确实是涂指甲的不错,只是你要用吗?”
九尾白狐涂一爪子这个颜色的指甲,感觉不太对劲。
“可以吗?我还没试过这种东西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冰蓝眸子的冷意也被这一笑散尽,此时盈满了星河。
“可以,我给你涂上。”玉汝儿起身去取,后头的小狐狸将爪子放下,却因为晾凉了不适应的缘故被热水烫到,小声的叫起来。
不行,这狐狸太可爱了,她真的不忍心去拒绝。
这么一折腾就很晚了,白森整个人,啊不对,是整只狐狸瘫在卧房里,四只爪子伸的直直的。僵硬的像一只死狐狸。
玉娘说了,如果不晾干的话是要花掉的,那么好看的火焰之色要是花在她的爪子上就不可惜了。
枕头底下还放着玉娘送的蔻丹,她拿脸蹭了蹭那个镶
着琥珀玛瑙的小盒子,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心满意足闭上眼睛的还有楼上抱在一起的两个木人。
“现在还疼吗?”夜色寂静,秦北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帐内,他覆上树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安慰着。
三千青丝今朝无存,情意缠绵却是细水长流。
“好多了,白森找来的喉珠很有用处,现在缓了缓已经差不多了。”咫尺之外的温热让常嬴忍不住想去靠近,可自己不仅动不了,连睁开眼睛看一看都做不到。
“那你方才在外边喊疼倒是喊得勤快。”
“哼。”常嬴重重地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都怪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委屈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我好悬哭出来。”
这话其实刚刚说出口常嬴便有些羞愧,满声满腔的小家子气,跟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似的,忒没出息。
“对,怪我,都怪我。”秦北好言好气的哄着,长臂一揽将她搂得更紧,贴上心口之处:“要是把你惹哭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你有什么罪过?我半点看不出来。”
她仿佛可以见到秦北的模样,眉眼鼻尖似水中月镜中花,是他从未展现给别人的一面,专属于她的一面。虚幻是他,柔和也是他。
“我的罪过细数起来千千万万。”
“说的好像谁不是似的。”常嬴轻轻的笑出声来,补充道:“那咱们俩凑成一对可叫那些人头疼啦。”
“没羞没臊,这样
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这话不好听吗?为什么不许再说了?还是说你想反悔,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