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迎上一双冰冷的眼眸,白森没有在意,毕竟这样的眼神她已经被看了快要一千年了,要是还不适应就不合理了。
自己变了吗?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只是以前的好多重要的事情现在在自己看来都失去了原来的价值跟地位。
可能再心心念念的都敌不过时间吧。
他不打算说,她也就不打算问,一顿饭吃的寂寥无声,安排膳食的工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楚烨吃的讲究细致,等白森吃完的时候他还能没放下筷子,小狐狸抹抹嘴巴就离开,干脆利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有事?”
“嗯。”当然有事,要是没事的话她也不想跟她待在一个屋子里,没什么话好说倒是在其次,主要是她现在真的很好奇东南方有什么东西。
日积月累下来她发现楚烨高岭之花的称呼简直是当之无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果然,高岭之花一言不发,她略微等了一会儿便抬脚离开。
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她已经对他应有的反应了如指掌,甚至连原本的狂热都逐渐消退,变得佛系起来。
欢楼门前伫立着一位中年男子,尽管他两鬓微白,韶华不再,可从那眉眼和依旧挺直的身板来看,不难猜出他年轻时候该是多么的风姿绰约。
他覆手而立,紧皱的眉头彰显着他此时极其坏的心情。
白天欢楼门口是没有女子
招揽生意的,况且正中午处在饭点,楼内陪酒唱曲儿还忙不过来,谁想顶着大太阳出来抛头露面。
尽管如此,中年男子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往里走去。
“老先生好!老先生吃点什么?”一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女子凑到中年男子眼前,笑眼眯眯的说道。
吃点什么?他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一双眼睛上下看了看那小厮,却是横眉反问道:“我哪里老了?”
他现在的样子很老吗?!这小厮还真是没眼力见。
没等小厮回答,他猛地一甩宽大的衣袖,穿过一楼的张张桌子往楼梯口走去。
“哎,这位。。。这位。。。”那小厮本就是女人假装,见眼前的客人风风火火的样子,一时间脑袋短路,连个适当的称呼都想不起来了。
总不能还叫老先生吧?看他那副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掌柜的,你们管事儿的呢?我来找人。”他瞧见一边的柜台便停了上楼的脚步,转头询问身着正装坐在柜台后的老鸨子。
老鸨子正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一双手十指翻飞,快的连影儿都看不清,听到他说话也没有抬头,只问道:“你找谁?”
这几天怎么净是些来找人的?
“柳卿,柳尘欢。”
“不认识不认识,这个名字听都没有听说过。”老鸨子打算盘的手不停,这次倒是抽出眼光来看着他:“老先生还去别家打听打听吧。”
他楼里的人到底会不
会说话?左一个老先生又一个老先生的挂在嘴边,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吗?
“你连你的老板都不知道?”
打算盘的手一停,老鸨子想起玉汝儿嘱咐给她的话来,恭整了态度道:“那请老先生稍等,待我去问问这儿的东家。”
他吹吹胡子寻了个地方坐着,一双眼睛满含挑剔的环视周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欢楼的东家。
来收账的东家。
玉汝儿正待在自己房间里看账簿,敲门声响了起来:“玉娘?你在吗?”
“田妈妈请进。”她合上账簿,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怎么了?有事?”
“外面有位老先生说要来找人,找个叫柳卿柳尘欢的,他说是欢楼的老板,这事我不清楚,所以就上来问问你。”
老先生?不会是柳郎的师父周易吧?玉汝儿压下心头的疑问,接着说:“他一个人来的?”
“是一个人来的,看起来风尘仆仆趾高气昂的。”
“先备下好酒好菜照料着,就说他要找的人马上就来。”玉汝儿起身往柳卿的房间去,一路上都忍不住猜想来人的身份。
只是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一阵阵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其间串杂着男子调笑以及些许水声,混在一起显得暧昧至极。
自从她不再是常人之后,连听觉都好的过分。
她下意识的低下头想逃离,刚走了半步又觉得自己矫情,重新折回去屈起手指敲门,不过轻微的响动,倒叫屋内
瞬间安静下来。
“谁啊?”风流婉转的嗓音还染着娇俏的情思,半点没有被打扰而产生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