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二字刚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她抿抿嘴说道:“方才楼内有个人来找柳郎,现在人已经在楼下安顿好了。”
“还请柳郎闲暇时去见”这后半句她没有说,毕竟外人面前自己实在不该多嘴。
屋内一阵低笑,有个清冽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玉娘先下去替我照应一会儿,不上不下的感觉可不好受。”
这下不只是他了,连带着那个女子也笑起来。
“是。”玉汝儿吐出一个字,得了吩咐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的下楼去了。
中年男子这边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刚要发火却被沏好的一壶好茶给散了气性。他抬眼,想看看是什么茶。
眼前站的是个标志温婉的女子,低眉顺眼的看的人心里莫名的熨帖。
“怎么称呼?”
总算不是个上来就“老先生,老先生”叫个没完的无礼之人了,中年男子眉眼一挑,干脆道:“相柳。”
不是周易。玉汝儿心里有些诧异,将人一路领上楼去寻了雅间,这才开门见山道:“您先小坐一会儿,柳郎正梳洗更衣,为见您一面做准备。”
“在此之前请用饭点茶,耐心等待,我会满足您的要求。”
她虽然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叫相柳的是什么人,但只要是来找柳卿的,她就要客客气气的服侍对待。
“你是柳卿的什么人?”
突然问出口的问题叫玉汝儿微微有些怔愣,她仔细端详起这个从见到她就一直盯着她不放
的相柳,觉得这个问题该是她问他才对。
她是柳卿的什么人呢?是朋友还是奴隶,是手下还是暖床工具。玉汝儿有些分神,一时间想不出答案。
“她只是个仆人,怎么?刁难我一个不够,连我的仆从都不放过?”柳卿突然出现,一贯调笑的语气里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似是嘲讽,似是调侃。
没她的事儿了。玉汝儿低着头往外走,身后却冷不防响起柳卿的声音:“等等,你在这里伺候着。”
还真是把她当作仆从了啊。玉汝儿在他们两个男人的眼神注视下退到角落。
“你这仆从本分的紧。”相柳缕缕胡子,脸上笑意渐浓:“生的也好看。”
柳卿没有搭茬,仿佛不想在玉汝儿的话题上停留,他两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开门见山道:“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对面的人闻此笑意瞬减,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怒气:“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生养你一番不是叫你如今来顶撞我的。”
生养?他还好意思提这两个字。
柳卿面色发白,攥紧了拳头硬声道:“你说生我没意见,这辈子选不得投胎是我的错处;你却何时有一天管过我!”
相柳是他的生父,早年流连花丛生下柳卿这一个儿子,相柳觉得他是负担,一日为父的义务都没有尽过。
“孽子!光是生恩你此生便偿还不清,我无论如何都是你的父亲,你身上流着我的血,这种烙
印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除。”
也许是血缘二字太过沉重,也许是相柳说的一点不错,柳卿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