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怎么就是他的父亲呢?慈爱的,严肃的,深沉的,哪怕是苛刻的也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无耻的男子呢?
“你不必如此,我自出生起便没有回过你们一族,我在八千界长大,就是八千界的人。”
柳卿猛然起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永远也不要来找我,你就算是死了,我都不会烧一寸香给你。”
这话说出去好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眼见相柳那些怒气分崩离析,如灰烬般的表情逐渐浮现,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狞笑出声,他撇下相柳独自离开,父子相见再一次破裂开来。
玉汝儿站在原地,她还沉浸在相柳与柳卿的关系里没反应过来。
“五师兄这是怎么了?看那个六亲不认的步伐。”常嬴刚进欢楼便瞧见柳卿离去,拽了拽秦北的袖子指给他看。
梨白的袍角带着凌冽的怒气,不难看出主人此刻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
欢楼门口站着的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的说道:“他生气了。”
也不知道人家生气,你俩笑个什么劲儿。活脱脱一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常嬴拉着秦北往楼上去,准备慰问一下柳卿,谁知路过雅座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堪堪停住了脚步。
身边的秦北挑眉,顺着她
的眼光看过去,只见到了一个不甚分明的背影。
常嬴在他还没认出来的时候便知晓来人是谁,她看了一眼柳卿离去的方向,提起裙裾走进雅间。
“来了?”极其正常的一声问候,恍若熟人之间的对话,看不出一丝喜悲。
相柳闻声抬眼,只见一个年级不大的女子站在他面前,身后跟着一个俊俏的男子。
“来了。”他低低的应了一声,一双眼还是盯着常嬴看。
“不认识我了?相柳伯父?”
相柳恍然大悟,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复杂起来。
常嬴现在是危险人物,是损了仙籍、剃了仙骨、砸了天庭的魔头,他必须跟她保持距离。
“上次见我我还不大,一时间没记住也是正常。”常嬴微微一笑,就着柳卿的位子坐下。
“继续柳卿没有说完的话题。”她往后一靠,坦然道:“相柳伯父所来为了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认为眼前这个五师兄所谓的父亲只是来八千界遛弯,所谓想自己儿子这个借口也没有半分可能。
这一点从意一门上上下下八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相柳敛了神色,低下头淡然道:“所为之事不过是来提醒那个孽子,叫他最近小心些,近日恐有杀身之祸。”
方才形势紧张,矛盾一触即发,这些事情都没来得及向他说。
常嬴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些话能从对面男子的口中说出,一时间竟然拎不清是真是假,只
端着茶盏微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