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要传膳吗?”一个宫人在外边低声问道。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寒凉,没有一丝生气,他淡然开口,语气无波无澜:“再等等。”
“是。”宫人点头不敢多问,只是屏息站好,等着吩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森却还是没有回来,楚烨只当她爱玩,跑出去误了时辰,刚要靠在椅子上小憩一会儿,却陡然觉得不对劲。
他干嘛要等她来吃饭,现在就吃。
“传膳。”语气依旧清冷,却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外边的宫人微微点头,小步退了下去。
紫阳殿安静的很,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被刻意压制,楚烨垂着眼皮,素来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平波如镜。
清风拂过,无论是皇宫内外都染着一样的夜色。
一双玄色的身影翻身上楼,屋檐瓦片轻响,混合着庭院内窸碎的虫鸣声显得十分雅致,有了那么几分梁上君子的味道。
常嬴跟在秦北后边,她身子还未大好,别说是低级的术法,就是这种爬墙的活都不是特别利索。
一只温暖的大手扣住她的小臂,那只手带着力道将她往上一提便落在欢楼的顶上,不过顶层瓦片蹊跷,她待不住,打了几个滚儿就要往下落。
常嬴是谁?要是落下去面子到哪里去找?她急中生智,手脚并用,像一只八爪鱼一
样抱住秦北。
同生共死嘛,光是这个也要一起。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顶上是秦北的下巴,后者察觉到她的意图轻笑了一声,抽出揽着她腰间的一只手,笑道:“你呀,就是这个脾气。”
预想中的风声没有到来,常嬴从秦北怀里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发现秦北抓住了一处屋檐,两人正吊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我什么脾气?那你喜欢嘛?”
光是嘴上**还不够,她没见到他不好意思决不罢休,仰起头又在他下巴处啃了一口:“你说呀。”
常嬴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平时那一点的假正经此刻全部消失,剩下的全都是没脸没皮的本质。
他们两个都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类似这些话也说过不少了,常嬴感觉抱着的那具身体胸腔有些起伏,随后有人正经道:“快上去。”
话音未落他便飞身而上,常嬴撇撇嘴,有些不甘心。
“这儿就有咱俩,又没有别人,犯不上害羞成这样,连个问题都不回答我。”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抽抽鼻子,挤出些眼泪来。
不知为何,秦北越是见她这样就越不想好好的回答她,起了逗弄的心思。
“快下去。”他扒了扒她的手脚,努力装作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一会儿叫我上去,一会儿又叫我下去,这些话可只能说给我一个人听,随便哪个人细品都能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常嬴轻哼一声从他身上下来,两只脚
稳稳当当的站在屋瓦之上,眺望秦北身后的圆月。
秦北稍微想了想便知道她在说什么,饶是两人已成夫妻,听到这样露骨的话也不免脸上一热,拽着她的手坐下来,转移话题道:“你确定是今天晚上?”
“不确定。”常嬴板着脸,说的很正经:“但我们可以赌一把。”
对外已经将柳卿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了,至于是趁热打铁还是从长计议就是他们那边的事情了。
但是这个计划不能有一点纰漏,一点都不能。
毕竟一端拴着他们几个人的性命,要不是老弱病残到如今这个情况,哪里还能叫区区一个女鬼占了上风,还叫她给跑了。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但是别看他俩现在的战斗力几乎为零,好歹还是个不错的眼线。常嬴打了个哈欠,靠在秦北肩膀上低声问道:“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喜不喜欢?”
虽然答案是明摆着的事情,可她就是想亲耳听他说出来。自己还真是矫情,她笑。
秦北直视着她的眼睛,晚风吹拂,那头鸦发微微有些散乱,他捻起一股缠在手腕上,摩挲着还是不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常嬴重新覆上他的胸口,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画着圆圈。
他要是不喜欢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了。她不知为何有些沮丧,又往那玄色的衣襟里缩了缩。
“怎么了?”他心里一紧,将她圈在怀里。
“没什么
,我只是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