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这次一定回答。”
常嬴不知为何眼中迸出泪水,连嗓音都哽咽起来:“秦方朔,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问过他,无论是认为他被常嬴迷惑裹挟的还是其余那些认为他咎由自取的,抑或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后悔。
她觉得她还是有错的吧,将他拉下神坛,害他背弃佛门,这一切都跟她一届小小的散仙脱不了干系。
“没有,我从不后悔。”他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微凉,那股独特的咸涩涌进心中。
“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些事情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尽管他哄着,可事态还是逐渐严重起来,怀里的人不说话也不抽泣,只窝在胸口处一滴滴的掉眼泪,不一会儿两人的衣裳就都湿了一块。
所有劝慰的话卡在喉咙中,秦北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
坠落天庭之前的那些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学艺、下界、杀人、会晤、殿审,等等等等。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对的,这一瞬间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目的,思考这样下去到底值不值得。
付出这么多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她想了许久还是没有答案,倒是头越来越疼,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哽咽的吹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把流水一样的眼泪擦干净。
“你也不哄我。”她抬眼,推了秦北一把,却也只是嘴上在意着,随口一说罢了
。
秦北自己也清楚,将她的头发整理好,动作轻柔,可眼神并没有仅仅停留在一处。
有什么东西来了,很明显。
黑沉沉的夜色能包含一切污垢,却不能掩藏杀气与敌意。常嬴拽拽秦北的衣袖,后者点头示意,一点暗色的光芒自他指尖倾泻而下,透过屋顶落入屋内。
这不是他们两个可以妄然插手的,他们现在只是眼线。
纱灯轻盈,烛火跳动,柳卿百无聊赖的躺在榻上,无所事事的目光瞟到那一点暗光之后瞬间兴奋起来。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白森也开始了专属于她自己的一场狩猎。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黄昏时刻发现的那座跟鸣焕女帝有关系的塔楼,目前门被锁了,暴力也争不开。
因为白森已经蹲坐在门口挠了半天门了,使上法术都没有反应。
方才门上的黄符还不堪一击呢,怎么现在突然就这样了?白森拧眉,索性不去管它,转过身观望起周围来。
灰尘几乎覆盖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忍不住想起那位被人们唾弃的女帝,此处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
可鸣焕女帝的寝宫是他们现在所住的紫阳殿啊,这个以她尊号命名的地方如此偏远不说,看起来更是充满了疑点。
身后其中一条尾巴扫了扫她的头顶,眼下的情况叫她看不明白。
是什么不对劲呢?白森转着眼眸,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不远处的黄花梨木桌上摆着一盘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