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飞速的旋转着,事已至此,他现在已经落到了敌人手里,他想找到一种办法,一种能叫自己活命的办法。
原本只有几分钟,可对于他来说却是如此的漫长。
直到有个沉稳的声音叫他抬起头来,有话要问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那个人的说法。
“你是鬼族?”秦北第一个问题看起来无关痛痒,事实上却是关键至极。
“是。”
秦北并不急于询问那些重点问题,他想着慢慢来,从一些边边角角的细节上开始问起。
他抛出一个物件,带着淡淡的腥气滚落在那个男子眼前:“这件东西你认识吗?”
他没有问男子的名字,并不是没兴趣,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毕竟这人活不过今天。
“不认识。”男子仔细的看了许久才如此说道,秦北挑眉,耐着心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不认识这件东西?那么桃香呢?”
他更加茫然,摇了摇头还是说道:“不认识。”
男子的反应太过冷静,即便是秦北盯着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来,秦北索性往柳卿袖中扯去,将那柄卷刃剑悬在男子头顶:“你最好实话实说。”
这个动作吓了柳卿一跳,他急忙捂住袖子,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秦北果然是秦北,跟从前那个满口慈悲为怀的南无地藏王菩萨一点都不相同了。
“的确,实话实说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说的都是实话,相信你也很
清楚。”男子看向秦北,眼中蓄有浓重的肯定:“同时我也清楚,我活不过今天晚上。”
他十分坦诚,说完话之后的眼睛空洞无神,好像一条被扔在干岸上许久,从而放弃挣扎的草鱼。
很少见到这样的小角色,秦北眼底划过吃惊的神色,还想再问却没有时间了。
因为一支轻巧的羽箭自东南方向破空而来,直直的贯穿了地上男子的咽喉。后者的嘴角居然微微勾起,如释重负的瘫在地上。
他是鬼魂,神形俱灭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有面前的弯刀闪烁着烛火的光。
那羽箭来的极快,秦北神识不全所以并没有听见,看起来射箭之人的功力十分深厚。
在场的两位具是一惊,他们相视一眼,心下瞬间有了计较。
秦北夺门而出去找睡在楼下厢房的常嬴,柳卿则是翻身出去,沿着羽箭的轨迹一路追踪,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放箭的人。
在看到屋内那个酣睡的人影之后秦北一颗心才放下来,他将门关好坐到床边,依旧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没有人进来过,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了?”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去摸索他的手:“我好像听到了弓箭的声音,来自东南方向的。”
羽箭?什么羽箭?她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寒凉从每一根发梢直击脚底板,她瞬间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秦北按住她的肩
膀,开口道:“我没事,事发突然,我也是害怕所以赶来你身边,怕你出事。”
他抚过她柔顺的长发,下意识的从枕下抽出发带帮她系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常嬴逐渐镇定下来,她环顾四周,发现在自己房中:“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杀手抓到没有?”
“抓到了,不过刚刚被东南方向射来的羽箭击杀,死之前只问出了他与桃香并不是一起的。”
一个鬼,一个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起的。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们还没查清桃香的背后主使,现在又多了一个指示男鬼的暗中之人。
常嬴拧眉,暗叹自己这副木头身子没有用处,神识恢复实在是太慢。
其实并不慢,只是危机接踵而来,他们接应不暇罢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被动了。窗外月色皎皎,常嬴的眼神漫无目的的瞟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柳卿站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望着手中一块玄色晕青的布料出神。
他一路追踪,初时还瞧不见任何东西,加快了步伐之后没多久眼前就出现一个黑影,身手之敏捷简直气死个人。
柳卿原本是抓不到人的,甚至黑影如果想的话还能远远的将他甩在身后,可黑影并没有这样做,相反的,他故意放慢了速度,等着柳卿跟上他。
这人也太贱了。柳卿气不过便更加快速度追上去,那黑影逗他玩儿似的
,恰到好处的让柳卿抓住他,然后将自己的衣袍一拽,头也不回的闪身离开。
柳卿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老黄牛一样。他忍住恨不得将它撕碎的不痛快摩挲着那块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