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也不去,本仙才不会跟你回去。”白森张口反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底气。大概是觉得常嬴可以来地府捞她吧。
那人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张脸皱了又皱,本来不想理她,可再看过去的时候白森已经挪着步子走出了好几米。
“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如果常嬴或者从意一门的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句话,都一定会感觉自己在做梦,要不就是被雷劈到了。
昆仑山的高岭之花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然而白森此时只觉得纳闷,甚至开始怀疑起“黑白无常”的职业操守。
抓人就抓个人吧,为什么还要说她闹脾气?知道自己死了不想去地府投胎是正常人的反应吧?为什么偏偏她就要被“控诉”?
大概是她自己的内心已经接受自己死了的这个事实,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转过身来,朝着那个人影大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才闹脾气,你们全家都闹脾气。”
老子不伺候了,就当是个孤魂野鬼她也认了。
长久的沉默,夜色好像给他戴上了一
张面具,她本来就看不清的眼睛此时更加模糊,只能感到前方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
“黑白无常”过来了,来锁她的狐狸命了。
“行吧行吧,我可告诉你啊,我在你们地府可是有人招呼着的,你最好是对我好一点。”她闭上眼睛,摊开四条腿,算是放弃了挣扎。
她到底说的是什么东西?楚烨皱着眉头叹一口气,似乎在说服自己不要去纠结这些细节,毕竟白森经常说一些没头没尾的事情。
他俯**子要将白森拎起来。双手刚触碰上毛皮就是一僵。
视线太暗了,他并没有看清白森的样子,也根本没有想到原本干燥柔软的皮毛会沾有些许粘稠的东西。
是血。他轻轻的捻了捻,下颌线条更加坚硬了。
“鸣焕塔中有什么?”
白森没有回答他,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可以落脚休息,支持着她走下来的那些意志力瞬间溃散,她不想再说话了,连睁眼都没有力气了。
不过听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楚烨伸出手指探了探怀中小狐狸的鼻息,在得到那一丝丝微弱的回应之后,他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气。
他转过身往紫阳殿去,并没有理会数百步之远的鸣焕塔。反倒是一张纤细的黄符闪着红光从他的衣袖中飞出,蝴蝶一般轻盈的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紫阳殿近在眼前,灯火微弱却莫名的安心。另一边,荒凉草木中屹立百年的鸣焕塔却一朝
坍塌。
今日的欢楼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客人们口头谈论的事情改了朝换了代,而且光看他们那副眉飞色舞的表情来看,该是件不亚于皇帝驾崩的事情。
至少常嬴是这么想的。
她的耳力最近越来越好,甚至一个时辰都能感到明显的变化,所以她所在的位置就像一个小型的信号塔,城里城外的事情都得过她的耳朵。
“今日怎么起得早?”秦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昨天东南方向好像有什么动静,深更半夜把我吵醒了,就没能再睡着。”常嬴百无聊赖的回答,她现在有点困了。
“你没听到吗?”她反问秦北,那时候她想要起身还被他拽了回去,扒了好久都没能扒拉开。
秦北一愣,他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自打跟常嬴同床共枕交颈而卧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好像越来越好了。
“没有,吵醒你了,所以没睡好?”
“也不是,哎呀怎么说呢。”常嬴捏了捏鼻梁:“昨天晚上我总觉得出了什么事,可你抓我抓得紧,就没能去看看。”
秦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之后被吃惊和尴尬代替。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脸红了。
“没事,就算是昨天晚上没能亲眼去看,现在在这儿站了这么半天,什么也都知道了。”
“怎么了?是不是皇宫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常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些飘忽,捉摸不透的看向欢楼中的某一处,连语
气都有些含糊。
“宫里有个叫鸣焕塔的建筑物,昨个儿晚上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