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嬴,常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他将她的头板正过来,后者眼圈都红了,一双手挥舞着落在他脸上,眨眼便是三道血痕。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癫狂成这副样子。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秦北,秦方朔!”他说话都开始激动起来,也不去理会脸上的痕迹,眼神中的迫切和恐惧都能杀人。
常嬴一愣,该是在琢磨秦北两个字的意思,不过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大声叫道:“胡说!你说你是秦北,那他是谁?”
他,是谁?
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将两人彻底冻住,秦北脸色瞬间垮下来,黑云压城之下是将要倾塌的大厦。
他,是谁,那他自己,又该是谁?
“你看到什么了?什么谁?”秦北盯着常嬴的脸,其上那一双迷蒙的眼睛眨了眨,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清醒过来了。
“秦北。。。”她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不知为何心中竟涌上一股难过的情绪,额头更是滚烫的吓人。
“我瞧见你了,光叫你,你不理我,转身就走,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她吸了吸气,身上的那些脾气全都散了干净,委委屈屈的靠在他怀里,跟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你看见的是我?”秦北抚着她的脸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跟魔怔了似的,什么也不顾,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就有一个跟你很像的人的背影,我瞧着是你。”额心滚
烫,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该是昨天没睡好吧。”常嬴喃喃自语,眼角的余光瞥向角落里的一只赤金追鱼香炉。
抱着她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也许吧,你要是不饿就再睡一会儿,我在这守着你。”
他说的虔隽,常嬴眸色一闪,嘴上应承道:“那好,你可不许乱跑,单守在我身边,出什么事都别离开。”
说完还伸出小指去勾他的手,小心翼翼却又带着那么几分果断。
“嗯。”他佯装轻巧的哼了一声,将身上的衣裳随意拢了拢,靠在床边玩弄着常嬴的手指。
动作轻柔,指尖微红,像那上好的羊脂白玉,偏偏落了一抹烟霞。乌黑的发丝垂下来,丝丝缕缕的缠绕,黑的白的分明,叫人移不开眼睛。
“时辰还早,要腻多长时间都是足够的。”常嬴攀上他的手指,平躺在榻上,猩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顶上,没过一会儿就困了。
多长时间都是足够的吗?秦北望着常嬴的脸,早已睡得香甜的人儿现下已经无话可说了,她安稳的呼吸一阵阵的传过来,却传不进他的心里。
常嬴有事情瞒着他,这已经不是有没有可能的问题了,方才那些反应他不是没看见,那些不好的预感也更加强烈。
她额头上的这枚朱砂印。。。。
秦北将目光落在上头,一双眼看了又看,除却颜色深了那么两份之位,其余的一概没有变化。
也罢,她
不说自有她的道理,自己也没必要紧抓着不放。
只是。。。。。。
秦北下意识的抓紧了伏在他掌心里的手,直到那温热的气息透过皮肤深入才好了许多,他皱起眉头,思虑了半晌便躺在了常嬴的身边。
清晨的睡气尚未散尽就又被重新聚拢起来,榻上并排躺着两个人,本是夫妻,此时此刻却各自有所顾忌,同床异梦了起来。
“老祖宗,你的御前带刀侍卫是个叫岚良的?”
“。。。。。。”
“老祖宗,除了岚良还有谁跟在你身边呀?”
“。。。。。。”
“老祖宗,老祖宗,当年的丹褚是个什么样子,跟现在比起来怎么样?”
“。。。。。。”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
砰的一声巨响,太子殿内的一张桃檀木几被一阵强烈的外力震裂开来,被问的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嚷道:“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烦人!”
鸣焕女帝彼时正一板一眼的看着太子宫里收藏的那些书画古董,想着把自己这些年没能看到的给补回来,谁知道身边的华衍批着折子都不适闲,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