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人,飞船残骸附近并没有查到任何有关昼大人遗留下来的信息,但我们发现了一座无人的私塾,搜查过程中发现了一本可疑的笔记,还请过目。”
身后突然出现的下属递上了一本绿色封面的笔记,上面写着‘阿树’两个字。
夜接过手,好奇地翻开了封面,下一秒瞳孔猛地紧缩。
里面只写了一个人名——吉田松阳,往后便全是空白页,但让他惊诧的是那隐约有些熟悉的字迹,记忆中跟他口中的昼这个人的字迹有些类似。
“吉田松阳?”
“据说是一个为了传播自己倒幕思想而专门招收学生的乡下武士,在毛利势力的肃清下已经逃离此地,而距离昼大人的飞船最近的只有这间私塾。”
年轻男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起来,蜜橘色的长发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给我查一查,这个吉田松阳究竟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查一查毛利齐哉身死那件事,越详细越好。”
“是。”
下属点头领命,下一秒便从原地消失。
夜用手指轻轻摩挲白纸上那四个字,嘴角缓缓扬起略带残忍嗜血的弧度。
“我亲爱的昼,你究竟在哪里呢”
“诸位,将来你们将学到许许多多,当然,只要不停下脚步,必然会遇到种种困难,也会碰壁。”
挂在屋檐上的风铃慢悠悠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学堂里吉田松阳的声音温和又饱含深意。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去做,全由你们自己决定,我是否能一直陪伴在你们身边,不得而知。所以,我要提前把这句话告诉大家”
“你们在生活中可能会遭到沉重的打击,不公平的待遇。有些人能挺过去,有些人不能,但每一次不幸都是吸取教训的良机,人不应该在自怜中沉沦,而是应该利用每次打击来提高自我。”
吉田松阳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底下一张张似懂非懂的小脸,神情渐渐柔和。
“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只要你们不停下来,那么总有一天你能走到你想要到达的地方,能超过道旁那些不敢走的人”
屋外,躺在大树上的弦英秀树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悠然地穿过树叶的缝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屋内那个正在上课的身影上。
清隽如松的身影站在讲台上,他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神情带着一丝憧憬与对自己学生们的期望,毫无疑问是个心系学生的良师,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但对方给他那种沉闷的死亡气息一直挥之不去。
就好像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在注视着他的学生的同时,也在注视着死亡。
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句话,弦英秀树的眼神顿时一凝,有些迟疑地坐起身面向吉田松阳的方向。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弦英秀树的视线在吉田松阳脸上徘徊,仿佛想透过他那张脸探究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和故事?
就在弦英秀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吉田松阳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抬了起来,与弦英秀树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一刻,两人同时微微一愣,时间仿佛凝固了,目光在空中交织、碰撞,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
吉田松阳很快回过神,随即朝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像在说‘被我抓到了’,接着就看见坐在树上的人抿了抿唇,眼神飘忽地错开了视线,以他良好的视力,得以清楚地看见对方依旧一派冷淡模样,却连自己都没意识已经逐渐脸红。
真是,有点可爱。
坐在最后排的坂田银时敏锐地发现吉田松阳有短暂的分神,他瞅了瞅讲台上神情明显变得愉快的吉田松阳,又瞅了瞅树上那个重新躺了回去并用红伞将自己遮地严严实实的男人,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
这两人在用暗语交流吗?
“需要我帮忙吗?”
弦英秀树转过头,吉田松阳正抱着手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不知为什么,在对方的注视下莫名感到几分不自在,弦英秀树微微垂眸看向手里的剪刀,低声道。
“不,我自己来就好。”
吉田松阳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弦英秀树一头乌发柔顺地披散着,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发尾参差不齐,地上散落着被剪断的缕缕黑发。
这人这也太糟蹋那头漂亮的头发了。
“嗯,有点不太整齐了,背后的头发会很难剪哦,还是我帮你吧?”吉田松阳轻声说道,他走到弦英秀树身后坐下,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关切。
弦英秀树通过镜子对上了吉田松阳的眼睛。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剪刀递给了对方。
“麻烦你了。”
吉田松阳接过剪刀,却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将它放在一旁,起身去拿了一个发绳和梳子。
“你大概想剪到什么位置?这里可以吗?”吉田松阳比了比男人的后腰处。
弦英秀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握紧,气息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可以。”
吉田松阳瞥了男人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他凑到男人跟前微微歪着头,笑得一脸纯良,“不用紧张,我不会像那位小爱理发师一样,把你的头发剪毁的哦。”
“我知道了,你快剪吧。”弦英秀树的语气略微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