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脑海里转过这些念头,也没了什么谈论诗词的兴趣,只与年羹尧用了膳,说了会儿闲话。年羹尧察言观色,觉察到这位八贝勒兴致不高,不过说了些轻松话题,又委婉邀请胤禩明天去年家郊外的温泉庄子游玩。
“温泉?”胤禩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冬天的好东西。他虽然也在小汤山那边买了地盖了庄子,现在却还在研究怎么在冬天种蔬菜,古代可没有塑料大棚,因此叫专业人士自己去琢磨有什么可替代的,又暗地里研究牛痘水泥等许多事情,至今仍是有进展无结果。
没想到年家有建好的温泉,他瞧一眼年羹尧,越发觉得顺眼,果然是聪明人,讨好也讨好的这么恰到好处,极有分寸。
第二天一大早,他先是去了雅尔檀房里慰问了一会儿,叫她不要太多操劳,好生养着双身子,就跟着年羹尧出门去了。
郊外道路泥泞,雪水混杂冻结在一起,胤禩有些畏寒,只裹着披风带着手套暖炉,在车厢里坐着犯困。年羹尧看他昏昏欲睡,周身穿的厚厚的,只露出一张不甚有血色面容,显得瘦弱苍白,叫人忍不住有些怜惜。
传言说八贝勒从小生过重病,伤了底子。从此病弱不堪,时常疾病缠身,这话倒也有几分真相。想来也是因为这一点,从而让别人觉得他没有威胁吧?
年羹尧觉出这位八贝勒对自己亲近,而不是对年家亲近。他一面有些沾沾自喜,为自己而骄傲;一面又诚惶诚恐,不知八贝勒究竟看上了自己的哪一点。他出身官宦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到官场种种,也不会相信什么单纯的情谊与一见如故。
身边的年希尧无法给他指点迷津,他连夜写信问询了远在湖广的父亲年遐龄。年遐龄的回信尚未到达,他以自己行事手段来做,只能低调行事,提高谨慎,既然八贝勒交好与他,那就投桃送李,结识一份交情。
至少目前为止,这份与八贝勒的交情,还看不出未来的行情。
年羹尧主意已定,因此在相处中也多了几分真性情。胤禩又是个能与人交好的,两个人七分故意、三分真诚,慢慢的也变成了分的意气相投——这却是胤禩最初没有想到的事情了。
车子走了许久,才到了年家的庄子,胤禩下车一看,见在半山腰之中,也有几分规模。小汤山的温泉现在都还是零星的富贵人家过来游玩,等到康熙五十四年,才会在这里建造皇帝温泉行宫,逐渐发展起来的。
年家也有几分底蕴,整个庄子修缮的大大方方,胤禩漫步走进,瞧着四处玲珑精致,别有一番风韵。是一座标准的汉人庄园。再看后院修建好的温泉池子,从山上远远的引水进来,用竹制屏风隔成两边单间,瞧着便热气腾腾,十分吸引人。
胤禩匆匆用过膳,便迫不及待脱了外衣,年羹尧则在屏风那边,又让冯景在外间伺候,下了池水,水温不高不低刚刚好,浑身舒展开来,舒适得紧。
他眯眼享受,想到自己那边的庄子也要依样弄一个,等胤禛回来了,叫上他一起来泡泡温泉,放松放松。
胤禛的最后一封回信还是在两天前,还是说尽量在过年前赶回京城。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五日,却不知能否在年前回得来了。他心有遗憾,若是胤禛真的赶不回来,还是二人从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没有在一起渡过的春节。
胤禩胡思乱想,百无聊赖间年羹尧的声音从隔壁响起:“贝勒爷感觉如何?”
胤禩笑道:“果然是亮工家的庄子不错,这温泉泡着就舒服。”
任是胤禩看不到那边,也想象得到现在年羹尧脸上的笑容,年羹尧那边有哗啦水声:“这温泉也可疗养身体,听说贝勒爷身子弱些,这温泉也是有效的。”
说话间,年羹尧从那边走了过来,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都贴在身上,显露出极好的身材来。
胤禩不由得一愣,年羹尧又下了水,与他在一个池子里,道:“贝勒爷若是喜欢,奴才这庄子,便送给贝勒爷如何?”
“哦?”水雾朦胧,胤禩瞧见年羹尧唇边莫测微笑,回以打趣:“莫不是亮工想让都察院的人参我一本?”
年羹尧低沉笑了:“奴才既然要送礼,自然不会叫都察院的人知道。若是贝勒爷被参了,奴才也跑不了……是也不是?”
胤禩微微笑道:“罢了,这庄子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温泉如此舒适,我若是想泡温泉了,便来蹭亮工的,不知亮工可否欢迎?”
年羹尧又靠近些,几乎到他面前:“爷只要喜欢,亮工就奉到爷面前。爷若是想要来这里,这里就会天天扫榻以待,等着爷过来游玩。”
胤禩察觉这语气有些不对,不禁侧身略略躲开,有几分尴尬笑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我要抢你的东西不成?可别给我传出去丢人了。我在这边也有庄子,不过没安置温泉池子,回去叫工匠年后来赶个工,便也弄出来了。”
年羹尧不避不退,又低下头去看着胤禩说话,眸中意味深长,那话语几乎是在胤禩耳边了:“奴才听说泡温泉的时候做做按摩,会更舒服些,爷可想要试试?”
胤禩立刻想到了现代的spa,心想自己如今也成了统治阶级,就这么一次,他以为年羹尧安排好了丫鬟要叫进来,没想到年羹尧自己卷了卷袖口,要亲自伺候他。
不知道当年的雍正有没有享受到这个……胤禩略失了失神,年羹尧的手已经按压在他肩膀上,认穴准确、力道正好,胤禩也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轻轻呻吟,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