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听到大哥转折了态度,心里更是感慨,眼睛更红,点头说着:“谢谢大哥。”
秦炎站起来,目光越过窗台看着下面扶着腰穿过草地去门口拿报纸的休斯,嘴角挑起细微的笑容,说着:“跟以前的事情彻底了结,才能更豁达地往前走。”
谢过大哥的体谅,陆安回到家中,给陈源编辑了一封邮件,他觉得有点愧对陈源,总是要因为过去的羁绊牵扯两人的关系,可是如果不能从过去彻底抽身,就不能完全给陈源一份完整的感情,前前后后都是围城,陆安还真是有点犯难。
陆安本来准备过几天出发,可很快又接到谭枫电话,谭枫说着唐洛说能提供证据。
陆安心神不宁,总觉得再耽搁下去要出什么事,他跟秦炎国内安排的朋友联系上,有私家探员,也有警察律师,都是秦炎私人过硬的人脉,陆安简单做了准备,跟过来照顾孩子的二哥秦宁交代好,临行前抱了磊磊和宝宝,也没等到陈源周末休假回来,匆匆出发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匆忙,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催促敲打着他,他很久没这么心神不宁了。谭枫没想到陆安还真就这么不管不顾亲自过来了,他在电话里只是说唐洛约他到指定的时间地点见面,有重要证据转交。
唐洛的真实意图还不能下定论,估计他也是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只有谭枫身为薛荣发小,这种生死大事,算准了谭枫不会不管。见面的时间是三天后,正好是陆安赶到的时间。谭枫跟陆安见面后大体将情况说明了一下,陆安联系了秦炎的那几个心腹,安排了见面现场的安保眼线,谭枫摇摇头拍着陆安肩膀,说着:“小安,你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陆安心头一点也不轻松,说着:“薛荣是很缜密的人,他这种人精都被人暗算,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这几年也过去了,一点浪花都没翻起来,想必对方也是能耐得很,咱得提防着。”
谭枫看着陆安一脸如临大敌,无奈说着:“你说你缺不缺心眼,要是真的危险,你还牵扯进来干嘛?吃饱了撑的,犯贱。”
当初跟着薛荣身边,毛豆没少骂他犯贱,如今又听见谭枫骂他,陆安也是无奈摇头,说着:“知道他死的不明不白,不弄明白,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我已经又开始失眠了,哎,你说我是不是也太苦逼,怎么就摊上薛荣这么个事儿多了了?”
谭枫没忍住,还是抽出一支烟点上,说着:“可不是,这混蛋。”
见面那天,陆安乔装打扮一番,坐在见面咖啡馆的角落椅子里,看到唐洛的时候,陆安反应了那么一会,唐洛变化实在太大,原先记忆里白皙高挑有点小骄傲的唐洛,现在一脸蜡黄,头发散乱,背脊有些驼,已是多年未见,想必都是人生巨变。
陆安等待谭枫接手那些证据,只是短短一瞬还是发生了变故。唐洛落座的那一刻,从门口冲进来一大帮人高马大的男人,冲着唐洛就要抢唐洛手中的袋子,谭枫跟唐洛猝不及防,陆安也着急冲了出去。
之后更是混乱一片,陆安安排的保镖也冲了出来,陆安眼尖,瞧着牛皮纸袋子被一个人夺走正往外跑,陆安没多想,追了出去。
那一刻,陆安真的没有多想,人人心中都有执念,好的坏的,若是能理智地多想深思,人生恐怕也就不必这么艰难踟蹰。他执着地回来调查薛荣的死因,不管不顾地就这么出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告诉自己,就是图个安心,旁的,没有多想。
混乱中,屋子里打斗的人没有即刻发现追出去的陆安被重击头部打昏带走了。
故人篇06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陆安离开之后,薛荣的人生也算是遇到了转折点,他本就是不近人情的人,陆安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原本就冷冰冰的人变得更加严酷起来,几乎不见笑容。薛荣以前好歹也会跟谭枫之流喝个酒聊个天,可自从没有了陆安,薛荣把自己完全封闭隔离了一般,冷着脸独来独往,身边再无亲近的人,就连江副总和大秘这些下属,也难以在公务之外接触到薛荣了。
不过薛荣仍旧是一个高级缜密的赚钱机器,他的身家资产不停歇地一直高涨,只是在手段上更加严酷,一点没了人情转圜的余地,钱挣得不少,人也得罪了一箩筐。他本就不是个看人脸色的,压根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更不会关心别人的损失,各靠本事,愿赌服输。只是根深蒂固的文化里,本就是一个人情社会,不可能做到多么出世,更何况,还是在金钱纠葛上,薛荣引起的积怨日益加深,在外面,他甚至被传长一个阴晴不定的精神病,是个没有感情的疯子。
外人再怎么恨,再怎么诅咒,倒也还没计划伤害薛荣性命,真正敢动手的,反倒是薛荣家族内部的人。
陆安走了以后,薛荣不知道是实在没了寄托,还是心里的负面情绪无处发泄,竟然又翻起旧账来了,他把以前跟陆安同居时候欺负过陆安的那帮亲戚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哪怕是谁只在背后嚼过舌头,薛荣也不愿意放过。他知道这样极端的作为已经于事无补,但仍旧像个疯子似的固执地进行了报复,取消分红,剥夺管理权,调查违法行为,一时间薛家上下风声鹤唳,面对突如其来的大清洗,都慌了手脚。
薛荣伯父家的一个堂哥,向来是个胆大妄为的,仗着跟薛荣一块长大,平时嚣张得很,又跟唐洛亲近,所以没少给陆安使绊子。作为纨绔子弟长大,胆子早就大过了法治,之前其实已经被薛荣敲打了一番,所以更是仇恨陆安,知道陆安挂了,直接通宵开趴聚会庆祝,说得一些下三滥的话被有心人当场录下来,给了薛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