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听到堂哥口无遮拦骂着陆安“被操的贱逼”、“卖屁股的浪货”、“死了活该,早该弄死”,“不撞死也早晚被人操死”……薛荣听到录音的时候神情淡漠,去送录音的人看着薛荣却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是要出大事。没多久,这个堂哥全家都开始遭殃,从政的被纪检带走调查,从商的血本无归欠下举债,至于这个纨绔堂哥,被牵扯进一场赌博,还不上钱,被剁了手扔了河。人倒是没死成,被在河边捞垃圾的弄了上来,人却神志不清了。
人心惶惶之下,坐不住的人终于出手。薛荣再怎么牛逼人物,说到底不过是个孤家寡人,他能用金钱驱使别人给他干活,别人自然也能用重金买凶作案。陆安离开后,薛荣很多个独处的夜晚都只能依靠酒精麻痹自己,他的这个恶习,终于被人利用,趁着他醉酒的时机,制造了一场完美的坠崖事故。
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那些渴望财产的一帮人,掺和在里面的,有薛荣的母亲、小姨、伯父,也有唐洛。倒是真有点牺牲你一个,幸福千万家的意思了,哪怕是薛荣的母亲,这些年交往了个年纪小的,对钱的渴望,大过了跟儿子的血缘纽带。出事那天,是她听了薛荣伯父的话,打电话吧薛荣叫了出来,就算她原本不想要儿子的命,却也直接参与到了这场谋杀。薛家本就是个冷血重利的家族,基因里带着的劣根性,现在报应在了薛荣身上,倒真是天道轮回,因果不空。
所有人都等着薛荣死翘翘之后能分得一笔巨款,就连在走形式的薛荣葬礼上,人人都一脸喜不胜收,不过结果自然是落空了一众人的希望,薛荣竟然拟好了遗嘱,关于身后财产处置更是公证得明明白白,处理得简单粗暴,概括起来就是:都捐了。
那些人恨不得将薛荣挫骨扬灰,又迫于外界压力,不敢有太惹眼的举动,只能明着暗着东藏西掖,尽可能多瓜分一些财产,毕竟薛荣家大业大,就算说捐赠,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工作,这一帮子沆瀣一气的蛀虫在里面搅和,薛家乌烟瘴气,怎么可能不走下坡路,眼看着才过了一两年,已经被败得穷途末路了。
唐洛是给逼出来的,薛家那帮子纨绔败家败得欠了一屁股债,竟然找到唐洛头上,盯上了当初薛荣送给唐洛的一处房子,如今房市火爆,唐洛那套房子已经上千万,在山穷水尽的薛家人看来,不折不扣绝对是块肥肉。唐洛当初多少知道薛家人谋害薛荣的事情,可他胆小怕事,对薛荣又心怀不满,被许了好处,就袖手旁观起来,事后等薛荣真的出了事,他才后悔胆怯起来,刻意跟薛家人保持距离,只是终究躲不开。
日日难以安眠的唐洛实在是扛不住,就把那时候偷偷弄到手的一些证据想交给可靠的人,想来想去,也只能联系谭枫。可薛家那帮疯子早就提防着唐洛,所以赶在唐洛终于露面的时候,准备抢走那些证据。
陆安出现,倒真成了意外。陆安也是有恃无恐,大哥朋友派来的人,都是退役的部队特种兵好手,人数又多,真干仗,绝对不会输,只是陆安一时情急,追出门后落了单,对方又正好在门口停了一辆面包车,十几秒的工夫,陆安就被掳走了,连同他手里夺下来的证据资料。
地面粗糙冰冷,陆安在疼痛和寒冷中醒过来,视线模糊了片刻,才看清四周阴暗空旷屋子的情况。他手臂被反剪绑在身后,绑得很紧,他挣了两下,后背却被人猛踹一脚,他的脸被撞得碰在粗粝的地面上,一阵火辣钝疼,背后的人踩着陆安的脊梁,打了打火机,吸起烟来。
“他怎么还活着?不是早死了吗?”
“我哪儿知道,不过正好,就算真把他弄死,也合情合理。”
“这贱货可没少叫我们吃亏,薛荣为了他都魔怔了,怎么也得讨回来点。”
这人说着,突然就拿烟头往陆安脖子上用力摁去,陆安疼得一哆嗦,闷闷忍下想大叫的冲动,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对方好像找到了乐子,说着:“我看脸蛋还不错,你们家老二不是不忌口嘛,叫过来玩玩呗,好歹是薛荣看上的,咱兄弟也尝尝什么滋味。”说着有朝着陆安腰腹猛踹几脚,又说着:“那把刀子过来。”
对方讲陆安板正,用刀子将捆着陆安的绳子隔断,却又上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按住陆安肩膀,站在陆安面前的人发号施令道:“把他胳膊踩住。”说完,那几个人结结实实站到陆安左右胳膊上,踩着陆安手臂,眼前拿着刀子的人笑了笑,说着:“我一兄弟,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住着,追根溯源,跟你倒是有很大关系,他手脚被人废了,没少遭罪,你也得多少还点是不是?”
说着举起尖锐的刀子,插进进陆安右手手掌之中,残忍的左右旋转,听到陆安终于控制不住的痛苦喊叫之后,满意地将刀子拔出来,转到左边,同样将刀子插进了陆安左手之中。
疼得撕心裂肺,眼前发黑,他蜷缩这身子大口喘着气,对方像是打算一直玩折磨他的游戏,蹲在陆安身前笑嘻嘻说着:“疼吗?那你去阴曹地府见到薛荣,好好跟你的老情人诉诉苦吧,薛荣活着的时候,不把我们当人看,一大家子被他折腾得没好日子过,他死翘翘竟然把钱都捐了?干得出这么断人后路的事儿,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说对不对?”
他说着,将刀子抵在陆安脸上,随意地划了一道,倒是没深划,说着:“对对对,先得留着你这张脸,待会有好这口的兄弟过来,还得好好玩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