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瞭。
一声诡异且惑人的哼笑把他的神魂牵引回来,当他敏感地铺捉到腰上的触感立刻抬手去摸,储物袋被取走瞭。
火焰高墙的外面,天边又有一行人往这裡赶来,薄燕声看清瞭总督院的披风,毫不犹豫往反方向去。
“前辈!救我!!”临锡急得跳脚。
薄燕声看他被两个剑修围著纠缠,于是顺手两道剑气把三人隔开,带著临锡再度跑路,他拿到瞭黄钟的储物袋,心情大好,途中有闲情和这位合欢道的小孩打趣:“两个旧爱的纠缠就让你这麽窒息瞭?”
紧紧抓著薄燕声腰带的临锡劫后馀生般回望远处残破的山岗:“不是的前辈,我看到新来的那群人裡面还有一个不好对付的老相好。”
“……”薄燕声很难评价,“怎麽你就这麽爱找总督院的?”
临锡无辜地嗫喏道:“我哪知道,明明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进总督院呀。”
他一眨眼,就看到星空下有个人影如离弦之箭朝他们飞来,他没有披风,剑的轮廓好像光明,临锡大叫著“追上来瞭!”并摸出一个随身之物砸过去。
薄燕声看到临锡的动作:“你丢出去什麽东西瞭?”
“我看看,”临锡检查瞭一下自己的储物袋,脸忽然红起来,小声说,“啊!是一本双修图解。”
薄燕声傻瞭:“?”
你们年轻人,可真是会玩啊,他不禁恶趣味地想,逆徒那麽正经的人,看到双修图解会有什麽反应。
周戌久被书册砸到,在风中摊开的那一页花白的人体奔放热烈,还有小法术使它们动起来,有节奏,有声音。
“院长!”
周戌久慢条斯理地合上册子,面部改色心不跳,转身回到山岗上。
薄燕声留下的两道剑气还没有完全消散,他朝那儿走去。
总督院的修士们赶紧叫住他,他抬手制止:“没事。”
剑气滑过他的指尖,没有伤害他。
“院长,”大伙儿欲言又止,连周戌久都对付不瞭的薄尊主,他们真的能出上一份力吗,“要不我们联合九大门派——”
周戌久再次制止:“不必,出师无名。”
卞丘萍走瞭出来:“师兄,我去劝师尊回来,你休息一下吧。”
一弟子御剑来报:“院长,刚才平陶城外出现瞭一具被恶火烧死的焦尸,死状极其凄惨,目前还未确认身份,疑似仇杀。”
“不必,他既然从仙人城回来瞭,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周戌久朱红绣金的外袍被剑气的光华覆上一层珠光,淡淡的青蓝令他的脸色更冷,率领衆弟子御剑,“去平陶,继续追查恶火源头。”
看著院长先走一步,后面的总督院弟子问卞丘萍:“前辈,薄尊主手裡也有恶火火种,要不要追?”
卞丘萍朝薄燕声离开的方向望瞭一眼,那裡隻有一片天河璀璨浩瀚:“追上瞭也打不过,算瞭,还是交给周院长吧。”
弟子又问:“既然如此,那悬赏要撤掉不?”
“挂著呗,”卞丘萍甩手转身御剑,“大师兄毕竟是付瞭钱的,法相阁那群管账的又不给退。”
周戌久虽然已经是院长瞭,但账务不是燕行门弟子主管,而是华山法相阁。九大门派平起平坐,隻是头衔上来看,周戌久的院长之职更好听些。
待卞丘萍走后,馀下的几个弟子继续排查云冈,确保再没有遗漏的恶火火种。
薄燕声带著临锡继续往平陶飞去。
“前辈,”临锡乖巧懂事地感谢道,“昨天给你添麻烦瞭,多谢你。”
看著这样可爱的小乐修,薄燕声想到瞭小徒弟燕阵,顿时升起爱护之心:“没有添麻烦,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临锡又问他:“你是不喜欢儒修吗?”
薄燕声摇摇头:“我是怕他再说下去,要给儒门丢人瞭。真正的儒修哪怕不赞同,表面上还是会尊重你的。那人修行浮躁,不破不立,不成大道。”
感觉安全之后,薄燕声带著临锡飞到路边喘口气。
他把智取到手的储物袋放在手上,强行灌入大量的真气,把储物袋撑废,哗啦啦叮铃哐啷掉下一堆的东西,把他脚边的地方都站满瞭。
唯有庄严大气的黄钟被他握在手上,临锡腿还有些软,靠在半坡上,完全没有瞭初见时的翩翩风采,白衣施展瞭洁净术,把黄泥去除掉:“这把剑真好看!”
他一个乐修都看得出黄钟的灵秀,比薄燕声在他面前用过的那把猩红的剑好太多瞭,第一次再一把剑身上感受到可靠的气质。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命剑,”薄燕声与黄钟久别重逢,动作上很是一番亲密,“哪怕昨夜没遇到周戌久,我去平陶吃过牛肉,还是会到王屋山蹲守他的。”
黄钟发出一阵剑鸣应和他,好像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作为薄燕声的同伴,临锡为他而感到高兴:“幸好周院长把它带出来瞭,王屋山全是总督院的人,去那裡抢的话会麻烦一点。”
薄燕声:“我的东西,我徒弟自然是会随身携带的,要不然昨晚我就不和他纠缠瞭。”
临锡眨眨眼:“周院长待薄前辈真是特别啊,反正我师父的东西,我是不会随身携带的。”
自从在仙人城“睁眼看世界”之后,薄燕声的心思就敏感瞭起来,他觉得临锡的话过于暧昧瞭,于是理直气壮大声强调:“我们、师徒八百多年,这算什麽?!周戌久给我挂的悬赏令都是三百年的!你和你师父有八百年瞭吗?”
更何况,周戌久挂他三百年,是因为总督院的悬赏令最久隻能挂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