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贵的!
败傢玩意儿,薄燕声在心裡心疼周戌久攒的那点钱,早知道会用在这方面,不如让逆徒每年多孝敬他一把好剑呢。
“我才二十二岁呢,”临锡对八百年这个时间量毫无概念,一脸的天真和懵懂,“师徒之情到八百年就会变成这样瞭吗?”
薄燕声拄著剑,插著腰,掷地有声:“啊!对啊!”
随后,他看向临锡的眼神也变瞭:“你刚才说你多大?二百二十岁?”
临锡气鼓鼓:“二十二!”
他心裡咆哮道,前辈是不是在嫌弃他嫩啊?!
薄燕声不敢相信,去测他的骨龄:“!!”
真的,是二十二岁。
“你二十二岁,就……就有瞭那麽……”薄燕嗯嗯几声,“丰富的情感经历?光是总督院,你就有十几个老相好瞭,嘶——这真的,处得过来吗?”
临锡却一本正经,也给老前辈讲解一些对剑修没用的合欢道知识:“处得过来的,修行一道变数太多,很多也就是个露水情缘,各取所需。修士嘛,总是要闭关的,十天半个月的还能忍忍,要是一年半载的,那就耽误我们修行瞭!总不能为瞭那点感情赔上自己的修行,世人歌颂唯一的爱,可虚无缥缈的爱哪裡有命重要。我们合欢道不双修,怎麽变强?不变强,就得挨打。想要爱的,就别来骗我们合欢道瞭。”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也是薄燕声一直以来对合欢道的理解,可是接触瞭那麽小的合欢道,他才觉得这裡头有一个不能细想的问题:“修真界,也没有那麽多人吧?照你这麽修炼下去,以后真的就是五湖四海皆兄弟瞭!”
薄燕声在修真界活跃的时期也遇到过一个合欢道,那时候二三百岁的合欢道手头上也就一个巴掌的情债,退隐的这几百年,他也没有机会去瞭解现在的合欢道是什麽样子。
临锡蹲在地上翻看那些从周戌久储物袋中掉出来的小东西:“可是修真界的合欢道也很少啊。”
“为什麽?”薄燕声无心风月,对双修一事连瞭解的心思都没有,觉得这种关屋子裡办事就能提升修为的道远比别的道更安全快捷,怎麽会很少人呢?
临锡抬头:“就是,很容易被情杀。”
他是笑著说的,可见心裡早就做好瞭预设。
与剑修、乐修、刀修这种分类不同,法术可以勤能补拙,道不由人自己选,或者说能选的道不多,与修士当下的心性有很大的关系。
心性的大变,就会导致修士走火入魔,像鸿溪那样,或者那个纯情刀修一样。
“所以我师父说,一定要找你情我愿的,”临锡说,“而且不能和对方玩海誓山盟的小游戏,这样,就能大大减少麻烦。”
薄燕声唏嘘,就说看昨晚遇到那两个小剑修——周戌久的手下,多麽豁达!
“大道无常,千年沧海桑田。”薄燕声点头认同,往东方远眺。
朝霞从云中跳出来,漫山遍野灼灼煌煌,临锡听到薄燕声的感慨,再度抬起头来看他,听他又说起瞭他的大徒弟:“周戌久也曾对我立誓永世相随,八百多年的生死与共的确做到瞭,可你看今天,山还是山,海仍是海,师徒不是从前的师徒。”
海誓山盟隻是人对时间的敬畏,活得久瞭,敬畏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薄燕声极目长空,他现在也不敬畏时间瞭。
唯有天道,天道永远被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