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川面色如常地走进去,将大门关好,再回头时,殿内的魔气便消散开来,一眼便看到主座上的男人。
男人长发披肩,魔族特有的青色竖眸中泛着异样的光,额间的魔纹繁复却不累赘,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邪气。
只见男人微微抬手,一张桌案便摆在了温清川面前。
“想必仙尊前来是有要事,血某也不多说什么,我们坐下慢慢谈。”男人轻声细语,语调诡异地说道。
“多谢魔君。”温清川淡淡一笑,便落下座来。
男人目光从温清川身上扫过,额间的魔纹似乎变得更加血红,昭示着主人异样的心情。
“请温仙尊前来可是费了血某很大的功夫,若有叨扰之处,血某以茶代酒,谢罪。”男人说着,便举起手中的茶杯,一口饮下。
温清川抬眼看他,摆了摆手,“君上言重了,既然君上想要见在下,知会一声便可,如今闹到云剑门去,君上所期望的人魔和平怕是要等上一阵。”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两声,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反倒是有几分欣喜地看着温清川,将手中的药瓶送到了桌案上,“你不必激我,这便是那毒的解药,若是你有不满的地方,我将下毒之人的头砍下来,送你赔罪如何?”
男人语气如常,仿若是在说些平常时,而不是在谈论一人的生死。
“不必。”温清川扫了一眼这药瓶,没有看出什么鬼魅之物,应当是真的解药,他将药瓶收起来,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道,“你找我何事?”
男人微微挑眉,“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我是血疏,一位你百年前的故人,但如今你不记得了也无妨。”
“我想同你联手。”
温清川端起桌案上的茶水,轻抿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以犬子为要挟将我逼到此处,却又说是我的故人要同我联手,魔君真是变化无常。”
血疏眯了眯眼,看向温清川,“知道你还活着的缘由我无法告知于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在何处能得知这些,以及为何花家会和我联手,一切的谜团,在那里都会得到解答。”
“你要让我替你办事?”温清川将茶杯放下,瓷器和木桌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回荡在偌大的紫夜殿内。
血疏摇了摇头,“非也,是请仙尊为天下办事,魔神即将再次现世,我身为魔君可不想将位子让出去,自然要借助仙尊的手。”
“当时仙尊封印魔神,致使三大神器散落人间,而我知道一件圣器的下落,正是在淮江。”
“我出人出力,助仙尊恢复记忆获得散落神器之一,仙尊只需要将幼子留下让在下好好帮他疗伤即可。”
话音落下,温清川抬眸看向座上的人。
一刹那,温清川的右眼闪出一抹红光,下一秒一道长剑便直接钉在血疏耳侧,之差半指的距离,就能刺穿他的耳朵。
温清川冷眼看他,淡淡说道,“我想百年前我见你时,教你的并非这些。”
血疏对上温清川的无情的目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贪婪的笑来,他抬手摸上了折昼的剑刃,语调如同加了蜜一般黏腻甜得令人发齁,“我若不留下人质,你还会来见我吗?”
长剑被收回,温清川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你若是想留下我,就拿真本事出来。”
待大门被关上的时候,血疏忽地笑了出来,青色的眸子闪着疯狂的意味,他眯了眯眼,看着指尖处被划破的伤痕,贪恋地将露出的血珠吮去。
“温清川,你果真是回来了。”
“花先雪。”血疏眸子冷了下来,声调也变得危险至极。
在屏风后面逐渐出现出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裙,面色冷淡的女子。
“你父亲的忌日是在后日吧?”
女子并未给他答复,但面上愠怒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如此,你便跟着他们一起去趟淮江。”
不等女子领命,便被人扼住了脖颈狠狠按在墙上,血疏眯着眼看她,“若是再敢对温清川出手,花家自此便会在世间悄无声息地消失。”
女子面色涨红,手脚开始不停地扑腾起来。
就在她要昏过去前,扼住脖颈的手松了开来,她瘫软地坐在地上,不断地咳嗽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属……下领……命。”
——
“堂主,人真的在鸠千夜吗?”孟还低声问道。
晏别没有看他,依然朝前走着。
孟还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
原先他们天惩堂是不怎么参加云剑门的事情,但此次试炼大会极为重要,晏别便前去象征地代表一下天惩堂,甚至连孟还都没有去。
因为他们天惩堂平日里算是整个神域最忙的地方了,忙着要照顾天下人,时刻盯紧各处,绝不能漏过一个魔族,还要着急审讯之前抓住的几个魔族,还要防止他们在牢里自尽。
孟还真是忙得两脚都不沾地了,好不容易换班了,他终于得了休息的空隙,结果试炼大会突然不开了,神域还要将晏别给踹下台去再找一个堂主给他们。
当时直接就将孟还吓了一跳,其他人跟不跟晏别他不在乎,但他的一条命都是晏别救来的,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不等他们来一一记名,他便直接逃了出去,借助通灵镜才找到晏别。
结果对方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让他找已故的上清仙尊,还要来鸠千夜找,也不管他拒不拒绝,就直接将人拉到了鸠千夜。
孟还此刻就是有一百个问题也不敢问,因为他们正在偷偷潜入紫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