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走之前的夜里收到了谢婉留给他的一封信,这时他才明白,谢婉并非不喜欢他,而是因为家中重病的母亲,让她实在无法和何清正称为夫妻,两人身份也十分悬殊,实在不是良配。
谢婉也是心疼得狠,但母亲重病许久,她心中实在是站不下其他的人了。原先她都做好了要何清正一早离开的准备,却没曾想那人迎着夜里的寒风足足在她院中站了一夜,在她白日开门之时,只看到对方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有想要宽慰她的笑容。
自那之后,谢婉确实再难将何清正推远而去。
何清正行动也是十分迅速,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并且打算寻仙人来将这淮江的怪事给破了去。
正巧温清川一行人前来,起初何清正并不信他们,直到一名红衣女子冷着脸骤然出现在屋内,又将一个令牌拍在桌案上时,他看着令牌上赫然显现的千机阁的标志时,才相信了三人的来头,也答应了三人想要夜晚替嫁的想法。
无论结果与否,但是三人替嫁的恩情,何清正也理应好好谢上一番。
“这花是赠予我的?”淡淡含笑的声音传来。
何清正骤然抬头,正对上温清川那双淡然的眸子,配上正红色的喜服实在是反差太大,让向来八面玲珑心的他第一次卡了壳,还是谢婉先反应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仙人这一身,也着实是太有风姿了些,让在下都有些慌了神。”何清正无奈又带有歉意地说着。
温清川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叫我仙人,称为姓氏便好。”
何清正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既然温清川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和人唱反调,更何况在他心中仙人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自然是要顺着对方的心思来。
“多谢温兄今日出手相助,这是婉儿的一些心意,此事太过突然何某未能及时准备谢礼,待温兄凯旋而归,何某定当厚礼相谢!”
何清正倒不是再说些什么面子话,是真的想要为温清川准备一份厚礼,好好谢上一番。
温清川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接过了谢婉递给他的花朵,将它好好地收进了一个单独的万物囊中,抬头如常地说道,“不必如此厚重,此次本就是各取所需,倒是我还要向你们道声谢来。”
何清正不解地看向他,以为他是谦虚所言,正想再说些什么好好表明他和谢婉的意思,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便看到温清川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门口处。
不等他反应过来,房门便被打开了。
随即就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好看吗?你们二人如今这番模样倒是让我有些动摇起来,若是扮得不像那便功亏一篑了。”温清川调侃道。
温净怔愣地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温清川好几遍,目光直白的就差扑到温清川面前仔细检查一番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
“爹,你这可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这简直是天下第一美人都比不得你啊!”温净语气中的惊叹压都压不下去,直接将屋内的人都逗出了几分笑意来,先前讨论薛家的凝重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你啊。”温清川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他顺着温净的话继续说下去,按照温净的性子怕是这件事就翻不了篇了,恐怕要耽误了正事去。
“打听的如何?”温清川问道。
温净闻言拽着池应淮就走到桌前,先是灌了两口水才缓缓开口,“这村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嘴严得不成样子,除了我们早就知道的那些东西外,一点其他的事情都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挨家挨户都知道今夜还有新娘大胆得要在今日办喜事。”
温清川闻言微微挑眉,不着痕迹地看了谢婉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看向温净,“无碍,能知道这些便已足够。”
池应淮抬眼看向温清川身上的嫁衣,有一瞬间地怔愣,随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此行对方是有备而来,务必小心。”
“对,我们这次大张旗鼓地搞这一出,那妖怪肯定知道,爹你可万事注意。”温净附和道。
温清川闻言点了点头。
池应淮方才的话是单说给他听得,鸠千夜中魔君请他前去的内容对方虽然不清楚,但也能猜个差不多,此时并非简单的下山捉妖那么简单,有了魔族插手加上神域花家的莫名倒戈,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加上此次对方在暗他们在明,稍有不慎便会跌入对方的圈套中去。
三人这边说完后,便开始准备婚宴的流程,三人面上实在是太过自然,反倒衬得一旁担忧的何清正大题小做了起来。
“敢问仙人师出何门?在下并非不信任三位,而是这怪事实在是持续了太长时间,早些年连神域出手都未曾铲除,而三位神色自然并未有半分胆怯之意,着实让何某有些好奇。”何清正开口问道。
这倒不怪他问这一句,实在是温清川他们三人神色过于轻松,让他竟然也萌生出此事轻松易解的错觉来。
“并非是什么名门望族,只是我与这妖魔有些渊源,此事该我前去。”温清川看向何清正,眉眼温和地说道。
何清正一愣,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对上他那没什么情绪的眼眸时,不自觉地将话又收了回去。
面前的仙人看着是三人中最好说话的人,温润如玉的模样,可这玉倒是寒玉,让人只能远观不可近看。
时辰很快就到了。
池应淮拿起桌上的用金丝绣着的鸳鸯红盖头,缓步走到温清川面前,垂眸对上对方安抚的眼眸,他低头看向对方的婚鞋,抬手将红盖头轻轻地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