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迦叶感觉自己的形象被挽回来了,唇角轻轻上扬:“你说得对,我平日里是很有威严的,为了顾及你的心情才稍稍黏你几分。我们久别重逢,要是待你冷淡,我担心你心里会不舒服。”
李乐衍轻握住了她的手,眼眸柔和如水,含着期许:“可否再多黏我几分?”
许迦叶眨了眨眼,沉吟片刻,才故作勉为其难地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政务繁忙,分身乏术,冷落你有时候在所难免。”
李乐衍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温声道:“还请陛下多顾念我。”
许迦叶轻咳了一声:“看你表现吧。”
李乐衍听许迦叶咳嗽了一下,嗓音还是有些哑,想起裴玄澈在他来之前给他的叮嘱,知道现下是她该服药的时候,便准备去榻边的圆角柜中取药瓶。
他安抚地摸了摸许迦叶的脸颊,告诉她自己是要去拿药,很快便回来,绝不会离开她的视线哪怕一瞬。
许迦叶答应的好好的,可李乐衍刚从榻沿上站起来,她便觉得一阵心慌,用手臂支撑着起身,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
李乐衍害怕她又掉眼泪了,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俯身察看,见她虽未落泪,眼圈却红红的,忙轻拍她的背哄道:“别怕,我不走。”
许迦叶垂下了眼睫,把头埋在了李乐衍小腹处,轻轻蹭了蹭,嗓音有些沉闷:“我没有怕。”
李乐衍心下叹了一声,这个地方也是能随便乱蹭的吗?他把许迦叶从榻上抱了起来,抱着她一起来到了圆角柜前,将瓷瓶取了下来,又走到桌前去倒水。
许迦叶双手环着李乐衍的脖子,两条腿夹着他的腰,接过他递过来的瓷瓶,把药倒了出来。
李乐衍轻抚她的脊背,准备等她服完药后把水喂给她,却迟迟没能等到她把药送进嘴里,心中升起不安:“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迦叶轻声道:“我还是去榻边吃吧,如果吐了,可以吐到痰盂里。”
李乐衍只觉心脏一阵密密麻麻的钝痛,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搂紧了怀中的人。
他抱着她走到榻边,将她放下来,扶着她坐稳。
许迦叶这才将手心里的药往嘴里送。
李乐衍握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先别吃。”
许迦叶抬起眼睫看向他。
李乐衍柔和了眉眼,与她对视:“我和这枚药打个商量,让它能乖乖被你吃了。你知道的,我天生亲近这些生灵,对付他们很有一套。”
许迦叶轻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子吗?上辈子你哄我说能让那些书乖乖地被我记下来,结果呢?我背了那么久,还不是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
李乐衍见她似乎有想要鼓脸蛋的意思,但碍于形象只撇了撇嘴,可爱得要命,心不由软成了一滩水:“阿叶再信我一次吧。”
许迦叶别过脸去:“不信,除非……”
李乐衍反应了片刻,这才发觉她不是把脸别过去了,而是把脸蛋对准了他,只觉心软得无以复加,这辈子都无法恢复原状了。
他俯身缓缓凑近她,试探着吻了上去。
侯爷的还魂引()
一个吻轻轻落了下来,许迦叶脸颊发烫,被吻过的肌肤一阵阵酥麻,捂着脸冷静了好半晌,自觉脸不红了,才扭过头看向李乐衍,将瓷瓶递给他。
“你再倒一枚新的,跟它商量吧。我手里这枚在外面放了太久,药效有些不太好了。”
她的脸颊又烫了起来,刚才有些激动,一不小心把手心里的药给捏碎了。
她注视着李乐衍,准备看他这次要怎么哄她,难道她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开心,能看得进书,吃得下药吗?
她早已不是会被轻易哄骗的孩童了,但她就是愿意上他的当。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和药说话太傻了,李乐衍说要和这枚药进行一些心灵上的交流,把它放在手心捧了一阵子,便喂给了许迦叶,又喂她喝了几口水。
许迦叶被他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把药吞咽了下去,往日那种带着些许痛意的滞涩之感被暖意取代了,仿佛她吃下去的不是一枚药,而是一颗小型的太阳,到了胃里仍暖洋洋的,让人的四肢百骸一阵熨贴。
李乐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许迦叶,见她顺利地把药咽了下去,紧握着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许迦叶见他满脸紧张,莫名起了坏心思,想要逗弄一下他,装出了一副反胃的模样。
李乐衍忙用手去接,把她搂在怀里为她顺背。
许迦叶看了一眼伸到她嘴边的手,声音低低地道:“我是哄你的,你这是做什么?”
李乐衍在她脸上轻捏了一下:“下次别吓我了。”
许迦叶握住他的手,轻蹭了几下:“你总是被我骗到,一点都不聪明。我上辈子说小腿疼,你也相信,要蹲下来给我揉,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磕到的。”
李乐衍心中酸楚难抑,他的阿叶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知道她的腰伤又发作了,可她骗他她是小腿疼,在她蹲下来的时候笑他:“殿下被我骗到了吧,我刚才是装的。”
许迦叶见李乐衍眼眶泛红,打趣道:“殿下怎么要掉小珍珠了?好了,我不说你不聪明了。”
李乐衍把她紧搂在了怀里,嗓音喑哑道:“我不敢被你骗,因为你每次疼的时候,都说不疼。”
许迦叶从他怀里探出头:“哪有,我每次疼都会说的,比如我现在就很疼。”
李乐衍立时紧张了起来,捧住许迦叶的脸问道:“哪里疼?是腰又疼了吗?还是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