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口,干涸的嗓子好似经久未曾落雨的土地,有种尘土飞扬的哑:“祭天仪式下午才开始,命他们四处歇歇吧。”
“还有,去寻丞相。”
语气不带任何起伏。
李公公更加忧心,却还是匆匆转身。
季冠灼和宋海成已然说及开垦农田之事。
“……适合种植之地,可以允许百姓开垦。倘若当真能开垦为耕地,便允许分配给百姓,只是还需得下令严禁砍伐树木……”
他话还未完,便见李公公匆匆赶来,喘着粗气道:“丞相大人,皇上有事召您,您先过去吧。”
待到宋海成离开,李公公才又同他们说道:“几位,祭天仪式下午开始,各位可以在寺中随意走动,午时过后再去明光台即可。”
宋海成匆匆跟上师从烨。
两人陷入长久的静寂中。
宋海成满头雾水,忍不住道:“皇上,您找老臣过来,是为何事?”
师从烨抽出些心力道:“均田制细化一事,丞相可拟好了?”
宋海成更加疑惑:“此事昨日朝堂上便已经商议过,几日后再行拟定。”
师从烨闭了闭眼,神情越发阴沉。
他的病,似乎越发严重了。
木樨香气的确缓解他前几日不适,但如今彻底剥离,反而使他情况更糟。
“无事,朕只是有些乏了。”他声音仍旧平稳,其下却是已经干涸到崩裂的大地,“先去禅房歇着吧。”
季冠灼三人得了空,一时间却也无事可做。
如今还不到承天寺提供斋饭的时候,他们也是初次来寺中,不知该去哪里。
“泽明不如和我一起去正殿拜一拜?”魏喑极力邀请道,“我先前听京中人说,承天寺很是灵验。”
季冠灼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文鸢身上。
从方才开始,文鸢的眼睛便几乎黏在魏喑身上,丝毫没有移开半点。
他还记得,魏喑曾说,他二人曾是好友,但因为一些隔阂,如今才会这样。
以魏喑的秉性,恐怕不会主动同人割席。
“我想去寺中的藏经阁看一看。”季冠灼笑眯眯拒绝,转头看文鸢,“文鸢兄,麻烦你陪不语兄去吧,我一人便好。”
季冠灼功成身退,却也没去藏经阁。
承天寺身为国寺,藏经阁算是重地,自然有人把守,轻易接近不得。
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也不迟。
他一路在寺中走走停停。
正值春日,承天寺内草木繁多,花开正盛。只是来此看看风景,也是个绝妙去处。
寺中还有不少建筑,有些甚至是前朝所建,仍保留着当时的建筑风格。是极好的研究素材。
他边看边走,一时间走得远了些,待到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已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