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榻上的两人,叠躺在了一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再往前凑凑,能清晰的看到,陆瑾那不安分的手,探在赵明暄的怀里,瞧着他胸前微微隆起的位置,着实有点尴尬。
关键是,赵明暄双目紧闭,竟没有半分抗拒之意,甚至于胳膊摊开着,好似正有意无意的搂着陆瑾,这般暧昧的姿态,着实让人……
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两口黄汤下去,竟是这般无知无觉。”赵菁叹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海回过神来,“公主,不是您看见的这样,王爷素来洁身自好,他……”
“行了行了,碍着你什么事?解释个甚?”赵菁转身往外走,“阿暖,给他们弄床被子,诸事皆待酒醒了再说。”
阿暖行礼,“是!”
暖阁内,温暖如春。
外头。
李海行礼,“长公主,卑职今儿便是冒了大不韪,也得把话问清楚。您此前一直叮嘱王爷,莫要轻易动了儿女情长之心,如今为何要推波助澜?这二人分明有云泥之别,实在是不妥呀!”
“你懂个屁!”赵菁沉着脸,转手接过阿暖递来的果子,自顾自的吃着,“此前他身在边关,若是真的恋上什么那些个粗女子,来日还有资格回朝?”
皇兄,必定震怒。
“那么现在呢?”李海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现在嘛……
赵菁自然有她的考量,“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需要表现自己的无能与弊端,藏锋展拙,避开锋芒。”
“以陆姑娘为名?”李海仿佛明白了什么。
赵菁看傻子一般看着李海,“你好歹也跟着他多年,便是这般蠢钝不开窍?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古以来,这是最好的、兵不血刃的,击垮对手的方式。”
美人计,百试不爽。
“他若有软肋,多少人得松一口气?”赵菁瞧着黑漆漆的高墙,冷风拂面,心也有点冷,“自古无情帝王家,若真当无情也就罢了,偏偏生出那么些个痴情种。”
李海愣了愣,显然没明白长公主嘴里的“痴情种”是谁,但尊卑有别,与正事无关的问题,自不敢多问。
“陆瑾有所图。”从第一眼看她,赵菁就看出来了,“有所图的人,才可以利用,若是真的无欲无求,那才是真的可怕。”
她是皇家长大的公主,是宫里踩着白骨走出来的女人,别以为她只知道吃喝玩乐,纵享着帝王恩宠,便连脑子都没了。
正因为是女人,更得考虑后果。
若帝王去了,她这长公主定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除非……
回眸望着紧闭的暖阁大门,赵菁目色沉沉的啃着果子,人活一世,总有所图,总有所冀,否则与行尸走肉何异?
“本宫早就过了风花雪月的年岁,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宫想让老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赵菁低哼两声,“蠢!”
李海行礼,“多谢长公主,为王爷筹谋。”
“本宫只认这个侄子。”赵菁斩钉截铁,“皇嫂临终前,特意将他托付给本宫,本宫便是死,也得护着他。”
李海不语,阿暖沉默。
“这丫头的来历,你且说个仔细?”赵菁将果核丢给阿暖,缓步朝着不远处的回廊走去。
李海有些犹豫,但也只能跟着。
“不许撒谎,不许瞒着。”赵菁冷睨了李海一眼,“本宫最恨欺骗,若有丝毫隐瞒,小心你的脑袋!”
李海行礼,“是!”
关于陆瑾的出身,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
这件事早晚要出纰漏,早晚会被捅出去,毕竟陆家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次试探两次试探过后,到底有忍不住的时候。
“你是说,她是乔蔓月的女儿?”赵菁陡然站起身来,神情有些激动,“陆正山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