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顿时就觉得晦气,岂料流乐似是有意挑衅,看了一眼良宵怀里的兔子,冲鸿蒙装作意外道:“怎么我扯了衣带给你,你转手就送别人了?”说着,还笑得不怀好意。
方才双神殿里头人山人海,那些朝鸿蒙送东西的,鸿蒙是一眼也没看,哪承想游乐竟也混在人群中。
鸿蒙面色沉了下来,可他见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还站在流乐身旁痴痴看着自己,便直接转身走了。
良宵那怀里的兔子倒还挺有灵性,在良宵跟着鸿蒙离开以前,就当着游乐的面像是吃了什么极其倒胃口的东西,三两下就将那衣带咬碎吐了。
白龙惯爱凑热闹,可这热闹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提着满脸不开心的狼嗥,叫上萌野拔腿就走。其间萌野回头多看了流乐几眼,白龙看见悄声问道:“怎么?是看出什么了?”
萌野摇着头,也是没想明白,喃喃道:“按理说这人不该是个短命鬼啊……”
到了庙外萌野告了别,鸿蒙他们则直接回了客栈。
白龙嚷嚷说自己累了一天,直接回房睡了。狼嗥则是一想起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就不太高兴,跟在鸿蒙屁股后头闷闷上了楼,最后见鸿蒙无心理会自己,这才自觉回了房间。
良宵新得了只兔子,冲店家要了一些青菜才往楼上去。
夜已经很深了,鸿蒙等在自己的门外,一直等良宵上来后,特意跟良宵打了个招呼看着良宵进了门,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深夜的月光明亮,隔着窗户透进来,倒映得地上一片霜白。
鸿蒙微微叹气,只觉得好似已经到了秋天——那是个万物凋零的季节。
其实仔细算算,鸿蒙来这呼游小镇才不过三日。可这三日很长,又很短。
房间里很安静,鸿蒙进门连灯都没有点,他不愿再想,倒床上直接就睡。等到后半夜门口窸窸窣窣响起声音的时候,鸿蒙也只是躺在床上听了片刻闭着眼没有理会。
不多一会儿,门被轻叩。
鸿蒙眼睛都没有睁,只说:“进。”
于是卡布手里提着一个人就进来了。
他很自觉地将门一关将灯点亮,这才把手里提的人摁在地上冲鸿蒙说:“这人在门口鬼鬼祟祟,应该是个女贼。”
鸿蒙闻言微微睁眼,瞧了一眼就坐起了身。
那卡布口中的女贼是青羊。
“放开她吧。”鸿蒙揉了揉眉心。
卡布对鸿蒙的命令从来无有不从,立即就松手了,连原因都不问。
谁知青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朝卡布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无比响亮,扇得卡布直发懵,一头雾水地看着青羊。
青羊这一生都没有见过卡布这么丑的人。
五五分的身体,扁扁的脑袋,就连五官都奇奇怪怪。明明是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还有一张厚厚的嘴唇,却还偏偏生着一对招风耳。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捉了她还把她倒着提了老半天。
想到这里,气上头的青羊才想起整理自己裙摆。
因为她底下的裙子有底裤,所以卡布这时候才想明白点什么,便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
鸿蒙看卡布一眼,有些疲惫地往床上一靠,闭上眼睛问:“何事?”他其实才刚睡着就被吵醒了,现下实在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青羊听鸿蒙直接问了,拍了拍整理好的裙摆也很直接,她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条金丝衣带捧向鸿蒙,然后说:“我家主人说想来是当时庙里人太多,公子不好收那个香包。这是她贴身的衣带,特意让我送来,请公子务必收下。”
鸿蒙自认为自己的反应已足够明显,不承想对方倒是意会错了意,便睁开眼睛看着青羊直接道:“我对她无意,你走吧。”说完,还示意卡布送客。
卡布只好捂着脸请青羊出去。
“虽然你帮过我主人,却是个不分美丑的瞎子!”青羊骂了鸿蒙一句,收起手中的衣带,横了卡布一眼抬脚走了。
卡布跟到门口确定青羊彻底离开,这才轻手轻脚把门关上来到了鸿蒙的床边。
鸿蒙已经重新躺下了。他和衣而眠,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像有什么烦心事。
卡布见鸿蒙如此疲倦,本想着先退下隔日再说,鸿蒙却眼也不睁地问:“出什么事了?”
卡布连忙摆手,“没事没事,营中的一切我都安置好了,您不用劳心。”
“那怎么连夜来了?”鸿蒙已经很疲倦,声音都哑了几分。
卡布便笑了笑,轻声说:“您大婚的日子不是近了嘛?给您做的婚服已经成样了,来请您回去挑上几件试一试,不合适的地方好方便改。不然怕来不及,误了吉时。”
鸿蒙瞬间就睁眼了,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心不在焉地说:“知道了,明天就回去。”
卡布点点头,吹了灯就连忙退下。
鸿蒙在黑暗中摸起了自己衣带,拿在手里心烦意乱地搓着。
等卡布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鸿蒙又改口说:“后天吧,后天走。”
情缘
次日清晨鸿蒙醒得格外早。
日出东方,鸿蒙推开窗户透了口气,搓了搓身上的衣带沉思片刻,这才了出门。等他下楼以后,良宵和白龙已经在大堂里头了,而且他们跟前还有一名男子。
这男子生得高大威猛气宇轩昂,一头红发格外醒目,只是这时候,白龙正指着这男子洁白的牙齿哈哈大笑,口中道:“旭昇,这个镇子有座千神庙,你真应该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