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转眼珠,看见了边的输液管和生理盐水,嘴巴干得要死,而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胃部更是疼的像被人割了一块似的。
她慢慢想起自己好像是被韩勋送到医院了,走之前岑林还没到警局,不知道他会不会跟着过来。
刚想庆幸自己这副窘态应该没被岑林看见,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听脚步声谢子夕就辨识出来人是岑林。
得,不用猜了,绝对是跟着来了。
谢子夕实在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岑林打交道,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妄图靠装睡渡过一劫。
谁知岑林走到床边,放下了什么东西,谢子夕就听见他轻叹一声道:“醒了就别装睡了,你在我面前装睡从来没成功过,难道你忘了?”
好了,这回装不下去了。谢子夕只好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岑林。
她想问自己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喉咙干得不行,张嘴都费力。
“想喝水是吧?”岑林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在谢子夕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不行,你刚做完胃切除手术,想喝水过会的。”
谢子夕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还真他妈是被割了一块?!
看见谢子夕这个难以置信的眼神,岑林想笑的同时又很心疼,终究还是绷住了,一本正经向谢子夕解释道:“你胃穿孔并上消化道出血,医生说你胃溃疡原本就挺严重的,而且作息不规律,情绪还很压抑,还不按时吃药,总之就是没见过比你还能造的病人。”
谢子夕合理怀疑最后一句是他自己现场编的,也是他的心里话,脑袋偏向一边,就当听他放了个屁。
但是她很快就把头转了回来,因为一阵香味突然从岑林那边飘了过来。她抬眼一看,岑林正捧着一碗红油抄手慢条斯理地吃着,刚才他放在柜子上的就是这个东西。
谢子夕现在没什么食欲,不过在一个没法吃东西的病号面前这么欠揍地当面“勾引”,多少是有些过分了吧。谢子夕看向岑林的目光中带上了浓重的谴责。
岑林扫了一眼谢子夕,觉得必须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不然这家伙永远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他故意用勺子舀起一个抄手,还浮夸地吹了吹:“想吃吧?想吃也忍着,你这段时间得禁食,什么也不能吃,谁叫你老这么作。”
谢子夕翻了个白眼,她并不想吃那玩意,只是觉得岑林这个二货果然还是欠教育,努力地找回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滚。”
“哎哟。”岑林立刻不乐意了,啪地放下了自己的勺子,看着谢子夕,“我照顾了你一晚上,不得吃点东西?你对你的免费看护就这个态度?”
谢子夕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果然黑了,不清楚几点了,岑林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疲态。
鉴于这人看上去确实为她费了不少心思,谢子夕也就不跟他犟了,放弃了同他理论,用沉默对抗岑林的欠揍行为。
岑林也不是刻意要跟谢子夕抬杠,他感觉这个时候跟谢子夕拌两句嘴,让她的注意力从景薏的坠楼案上移开会让她好受一点,这个方式还是有点用的,起码谢子夕还会想怼他。
本着开玩笑要适度的原则,再加上谢子夕现在身体和精神都不好,岑林也就点到为止,背对谢子夕快速吃完了红油抄手。
谢子夕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问道:“阿薏的案子……”
岑林叹了口气,她还是问了。
“景薏的案子老韩他们会处理,你就不要太挂心了,养身体才是你现在最重的事。”岑林说,“你看看你,我就说你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作进医院吧,以前还一冰箱的咖啡,怎么你是咖啡成精啊?喝点蔬果汁多好,健康又营养。还有,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天天那样工作机器似的连轴转,不好好吃饭还熬夜,身体能不出问题吗?年纪轻轻的时候不重视健康问题以后老了有你受的。不说你老了吧,就现在,看看,躺病床上舒服吗?住院费便宜吗?红油抄手不能吃了吧?虽然你本来也吃不了辣的了……”
来了来了,唐僧念经。
谢子夕微微皱眉,略有痛苦地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相信岑林是在另一个世界跟她说话。
好不容易熬过了岑林的说教,这货中途还没怎么喝水,嘴皮子比贯口相声还利索,战斗力持久,谢子夕觉得以后碰上难缠的大妈可以让他出阵。
一波输出完毕,岑林终于因为口干哑火了,不再折磨谢子夕的耳朵。
谢子夕松了一口气,趁着岑林中场休息的空隙还想问问景薏的事,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岑林起身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的微胖男人,带着一股商人独有的精明干练。
岑林并不认识这个人,愣了一下:“请问您找谁?”
男人打量了一会岑林,身体微微后仰又看了看病房门口的名牌,略有疑惑道:“小夕确实是住这间病房啊。”
“您找谢子夕?”岑林明白过来。
“是啊是啊。”男人点点头,一张口袋里夹出一张名片递给岑林,“鄙人程飞鹏,跟小夕的哥哥是好朋友,比亲兄弟还亲。我听说小夕住院了过来看看。”
一听是谢子晟的朋友,岑林收下名片,侧身让程飞鹏进去了:“是这样啊,请进吧。”
谢子夕已经听见程飞鹏的声音了,她想起来以前没带岑林见过程飞鹏,只见过舒锦心和裴新源。
程飞鹏进来一看见谢子夕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的表情从职业式的微笑变成了大惊失色,变得那叫一个迅速:“我想到过你这次应该挺严重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以前可是把自己当金刚葫芦娃一样造啊,怎么容许自己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