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先帝驾崩前,可谓是以雷霆手段镇压宵小不臣,推行新政。
自己即位,自然是要继续推行新政。
如此。
那么自己在位之时,自己的朝堂,就不能再允许这些臣子们继续漫无目的的争斗。
更不能再放任这些臣子把持权柄。
于是。
朱载坖就想到了严家。
今日他在乾清宫,想让严绍庭去协理京营戎政,便是因此而为。
自己现在在朝中最大的援引就是严家,而严家如今也是世袭勋贵,替自己去掌握京营,借着严家身上暂时披着的那层文官的皮,一步步将京营重新掌握在皇家手中,将文官踢出去,就是自己诸多设想之一。
那么接下来呢?
自己那位王府潜邸的高师傅,自然可以用其来为自己清理朝中那些冥顽不灵的旧党官员。
不过今日在皇极殿,李春芳当众指责严绍庭,而高拱不曾开口,这一点却也让自己甚为满意。
朝廷嘛。
就不能真的让臣子们一团和气了。
先帝在世时的制衡,虽然也带来了朝堂上激烈的争斗,但也未尝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而这一点,也是朱载坖今天才刚刚悟出来的。
或许。
这就是身在其位的真正含义。
“来人。”
朱载坖站在堪舆前,沉声喊了一句。
旋即。
已经被内定为御马监提督太监的冯保,便出现在了朱载坖身后的阴影中。
“奴婢在。”
朱载坖也不回头,只是交代道:“告诉司礼监,先前西苑被毁的玉熙宫,无需重修,自此停建。”
冯保当即躬身:“奴婢领命。”
随后,在余音中冯保便已消失不见。
而朱载坖却是面露笑容。
停建内廷宫殿,此举应当能让前朝的臣子们夸赞自己一句勤俭了吧。
也不知礼部会给新朝定一个什么年号,但总之新年号,必须要比嘉靖朝更让臣子伏拜才是。
……
“跪!”
翌日清晨,皇城内传来一声呼喊。
已经聚集在思善门前的王公勋贵、文武大臣们,齐齐跪在地上。
“拜。”
又是一声。
众人伏拜在地。
“哭。”
于是。
哭声响起。
在人们的哭丧声中,哀乐四起。
大行皇帝的梓宫棺椁,便正式从乾清宫移入奉先殿内。
自此之后,朝中官员每日都要在这思善门前哭临一遍,而后回衙当差,直至梓宫引入皇陵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