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火炮队的行踪,只知道对方在焦急地呼喊,为了不耽搁时机,他只能让大家咬牙前进。
负责推行重炮的士兵们穿着汗衫,脸上、身上一片血红,青筋暴起,再一次负重前行,又走了一长段,重炮队再也没收到火炮队的消息。
连惨叫都没有。
作战的经验让重炮队的士兵察觉有哪里不对劲,现在,比起追击他们必须回到正确的位置,所有人将炮台掉了个头,然而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们一直没能走出烟灰的笼罩范围,也没有看到任何士兵、听到任何战斗的号角。
“……我们可能陷入了敌人的迷瘴。”
小队队长舔着干燥、沾满灰尘的嘴唇,褐色的眼珠焦急地在烟灰中清点小队成员,“好消息是,我们没有走散。”
“该死,是某种术法吗?我们被困在术法的屏障内了?”
“怎么办?”涨红的脸庞纷纷看向他,“你是队长,我们都听你的。”
士兵们站在原地,等待小队队长的指示。
“我们应该……”他反复抿嘴,擦汗,犹豫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朝着现在的方向继续前进,如果一直走不出去,我们就尝试用炮火轰开迷瘴。”
士兵们再一次推动炮台,这一次大家的步伐沉重了许多。
半人高的滚轮在枯草地上碾过,按理说泥土上会留下压痕,但他们走了将近半小时,依旧没有找到来时的路,联络器也毫无反应。
雾越来越浓,天越来越黑,快要看不清身边人的脸。
小队队长终于下定决心,下令道:“全体注意,将炮台排成直线,炮口朝上30度,朝前方轰击!”
炮台依次填装,点火,发射,飞跃的炮弹带来短暂的光明。
“嘭——嘭——”
一阵如同水琴的回响,仿佛被穷凶极恶的邪物盯着,小队队长缩了缩脖子,冷汗直流。
虽为战争信徒,但这其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直面战争,还未做好牺牲的准备。
一阵后,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小队队长不得不第二次下令:“炮口抬高至45度,再试一次!”
“嘭——”
“嘭——”
这一次的回响比上一次更绵长,而且稍显清脆,像冬天屋檐的冰锥落在雪上,有什么被击中了。
“有、有效!”队员们顿时兴奋起来,连忙又填了一批弹药,补充火力。
“轰——”
“等一下……”小队队长不安地倾听从远方传来的隆隆声,好像有什么庞大的东西在倒塌,他奋力朝队员挥手,然而陷入兴奋的队员没能从雾中分辨出他的肢体,依旧进行了第二轮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