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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小千成长日记（第3页）

他又重复了一遍，有几分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喜欢你，另外的‘伏黑’们也一样。”

“听不懂吗？”

“你才是笨蛋。”

33。

中原家今日的饭桌，气氛诡异。

一桌子好菜，中原千礼用餐很是愉快，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夹，食欲像春天复苏，桌下的小腿踢踏着晃来晃去，几乎是手舞足蹈地吃着饭。

中原中也心事重重地看着他，几度欲言又止。

太宰治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扫一个来回，暂时猜不到具体的事由，但显然，他回家之前，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中原中也不方便现场发问的，不能摆到台面上。

“小千礼好像很高兴。”但太宰治显然没有这样的脸皮困扰，“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中原千礼：“嗯嗯。”

中原中也当即紧张起来，停下筷子。

中原千礼忽然说：“父亲，我讨厌你。”

中原中也：“？”

太宰治：“？”

出于本能，太宰治立刻回敬：“我也讨厌你。”

中原千礼心想：我讨厌你——讨厌自己那么像你，讨厌你分走一部分本该全部由我独享的爸爸的关注。我不好意思承认心里始终有一点细小的疙瘩，尽管各方面地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与家人，古怪的抵触情绪始终没有消失。我一直在声嘶力竭地证明‘我和父亲不一样！’，我一直偏执地钻牛角尖，我一直有些胆小确实没办法否认。

伏黑惠的忽然告白，像一盏猝不及防亮起来的灯，高瓦数的照明爆弹，把所有角落照得亮堂堂。

他像他的老师，像他的父亲，被困在性格特质造就的陷阱里，身陷囹圄——他始终不认为太宰治给予他的，能够补偿从中原中也那里失去的那一小部分，他甚至没有正眼去看，直接转求友谊代偿，但那完全是错位的需求，迷宫重重，一叶障目。

他失去了一些，也早就得到更好的，他吝啬的胆小鬼父亲，并没有那么贫瘠。

礼物和勇气，一直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父亲。”中原千礼忽然说，“我和伏黑惠交往了。”

太宰治：“……”

中原中也：“……”

太宰治：“……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你说什么？！！！！！！！”

中原中也几乎要把餐桌掀了，飙升的尾音直插云霄。

太宰治的淡定神色僵在脸上，像一堵粉刷过的墙面，在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之中，一点一点崩坏。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伏黑惠是一个好人，拥有与年龄和性别完全不相符的、细腻而悲悯的心，如果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要求他用它去刺伤一个无辜的人，他宁愿调转刀尖伤害自己——所以他不可能向千礼表白。

匪夷所思的、完全不愿意见到的发展方向，击碎他的自信与推断。

事出突然，哪怕是太宰治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掀眼望向中原千礼的瞬间，瞳眸处的冷光几乎能化成实质性的冷箭，他很快把这份杀气收敛起来。

“嗯。”

太宰治非常从容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中原千礼丢出来的消息接受良好。

“中也何必那么惊讶，这不是很好吗？”

中原中也：“太宰！！！你在说什么浑话？！”

太宰治抄起餐刀，料理瓷盘里的牛排，肉与骨头被手术刀般的精准手法切割开来，毫不粘连，不留一丝筋膜。

“我觉得挺好的。”他镇静自若着，“快点滚出去约会，入水，自杀，被车撞，什么都好，反正别打扰我和中也的时间，我早就不堪其扰了。”

太宰治把一块牛排送进口中，恰到好处的五分熟，洁白的牙齿陷入鲜嫩的红肉，接着是细致缓慢的咀嚼，像在吃人肉一样。

“快去吧。”他挥了挥手。

中原千礼把他这一系列动作纳入眼底，相处那么久，如果再看不出太宰的真实想法，那实在有些失败了，他努力忍住，努力忍住，努力了也忍不住：“……嘎。”

中原千礼起身：“我吃饱了，谢谢滋滋，那我就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