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微微打开一道缝隙,在我眼前飞速晃过,仅仅停顿了一秒钟,我看清那是一团黑色的女人的长发,我顿时一激灵,他笑说,“您的随从还在仓库沉睡,睡梦中不会痛苦,如果您再折腾,我不保证您离开那一天,还能否见到她。”
我脸色泛起一阵青白,用力捏紧门框,“你当我是吃素的?我说过敢动她一根毫毛,泰国在景洪的地盘,我定让她全军覆没。”
“柳小姐的本事我有耳闻,能不招惹您,我们一定绕着走,可那又如何,现在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萨格小姐掌控了局势,您安稳住下,吃喝招待好您,何必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我紧盯他发出两声冷笑,猛地抬腿踢在门边,砰一声重响,保镖毫无防备,被铁门击中鼻梁,隐去在我视线中。
我躺回床榻半睡半醒,从黎明到日落,被囚禁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日中午送饭的保姆进来,摆在桌上非常丰盛的海鲜,我看了一眼觉得不对劲,这东西费功夫,萨格承诺好好招待我也就是吃喝不愁,伺候祖宗一样她可犯不上,因此我根本没动,只是接了点水喝,一个时辰后保姆进来收拾,看原封不动,她问我是不合口味吗。
我坐在床头捧着一株艳红色的罂粟,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告诉你们主子,我在这里出了任何事,她都没好果子吃,我既然安分不动,她也自留后路。”
保姆蹙眉看了我一会儿没吭声,端着锅走出房间。
在这样的生死险境中斗智斗勇自我保全,山珍海味我也没胃口吃,我趴在窗口观察地势,不得不说萨格很有眼光,或者说她死去的男人有眼光,这块地界在金三角不算肥沃,最肥的是西双版纳,那边不只贩毒,橡胶生意也好做,橡胶工艺品藏毒早已是金三角顶级毒枭最好的走私方式,比人体藏毒更安全,更容易逃过条子法眼。
但西双版纳地势有缺憾,一旦陷入交火和追剿,泛水儿不过眨眼之间,而这里毗邻山林,毗邻港口的下游,销毁du品、打拉锯战都非常好。可以说连乔川占据的位置,都不如萨格这一块。
这样复杂险峻的地势,只要萨格不松口放我,景洪的势力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找我,凭我一己之力绝不会逃出生天。
我伏在窗口昏昏沉沉愣神,黄昏时分窗外晚霞与阳光骤然消失,漫山遍野刮过一道阴森森的风,接着乌云如洒下的天罗地网,将这片山崖都覆盖,黑漆漆的十分骇人。
我探出大半个身子,想要触摸围栏有没有潮湿落雨,闷雷轰隆隆从头顶的乌云后呼啸惊响,我吓得缩回手失声尖叫,一把扯住纱帘合拢。
身后咯吱一声,我惊魂未定仓促转身,门打开的同时外面雷声更重,风雨卷着残叶黄沙飞舞嘶鸣,苍白的闪电从天降落,在我眼前霹雳炸开,雨水短短半分钟倾盆而下蔓过脚踝,已经有一尺深,保镖撑开一把黑伞,站在回廊下朝我点了下头,“柳小姐,萨格小姐让我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