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再临。城门紧闭,街道上除了巡逻衙役匆忙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再无其他。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灯火都没有。
肃杀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风寨,偏厅。
灯火下,陈烬的手指在更新过的平阳县地图上移动,最终停在县衙侧后方的几处不起眼的标记上。
这些标记代表着赵志敬多年搜刮,藏匿私产的秘密地点。
云博远站在一旁。
“这几处地方,守卫相对松懈,但距离县衙极近。”云博远声音低沉,“赵志敬生性多疑,藏东西的地方,外面看着普通,内里机关布置不少。”
陈烬微微颔首。
“我们的人手,不求多,但求精。”他看向负责此次行动的头目李四,“目标不是财物,是震慑。”
“带上寨子里的标记物,每个地方留一个。”
“记住,动静要小,速度要快,留下东西就撤,绝不恋战,更不能被发现。”
李四躬身:“属下领命!”
王山搓着手,脸上难得没了笑容,多了几分担忧。
“大当家,这可是往老虎嘴边凑啊!县衙周围现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弟兄们……”
陈烬抬手打断他。
“正因为守卫森严,他才想不到我们会去。”
“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明面上的府库和县衙大门,这些他自以为隐秘的地方,反而成了灯下黑。”
“越是严防死守,越说明他心虚到了极点。”
云清洛静静听着,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些地方若被‘光顾’,对他心理的打击,远胜于府库失窃。”
“府库失窃,是官府的损失,他可以推诿塞责。”
“私产被动,那是他自己的心头肉,是他最后的退路。这会让他觉得,无处可藏,无路可逃。”
陈烬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清洛小姐说得对。”
“赵志敬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失去掌控,尤其是对他自己的财富和秘密失去掌控。”
赵天龙抱臂站在角落,冷眼旁观。
陈烬不再多言,挥了挥手。
“去吧,按计划行事。”
“是!”
李四带着几个身手最矫健的喽啰,悄然离开了偏厅,融入外面的夜色。
偏厅内再次安静下来。
云博远看着地图上那几个靠近县衙的红点,心绪不宁。
“大当家,此举之后,赵志敬会不会彻底疯狂?”
陈烬走到窗边,望着山下漆黑一片的县城轮廓。
“疯了才好。”
“人一疯狂,就会出错。”
“他越是疯狂调动人手去保护他的私产,城内的其他防御就越是空虚。”
“他越是觉得身边的人不可信,他的命令就越混乱。”
“我们要的,就是他的混乱,他的崩溃。”
平阳县,县衙后街。
几条黑影如同壁虎,紧贴着墙根阴影处快速移动。
巡逻的衙役举着火把,骂骂咧咧地走过街口,丝毫没有察觉近在咫尺的危险。
李四打了个手势,两个喽啰立刻闪身到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后墙。
这里是云博远指出的其中一个地点,据说是赵志敬存放一些珍玩字画的暗室所在。
几下摸索,一块不起眼的墙砖被撬开,露出了后面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