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就跟现代那些在五六十年代节俭惯了的人看到新时代的人奢靡浪费的时候,是一个心理——特么的肉疼啊!
对于傅友文这话。
詹徽当然是深以为然的,可是没用啊……
他只能一脸无奈地摇着头,左右叠右手拍了拍,然后分开一摊,道:“老傅啊,道理我都懂,可是咱开乾陛下开了这进口,再没有这么花钱的……这钱也得这么花!”
“你也不是没听到,袁泰是说了话的,我也是说了话的,袁泰来硬的,我绕着圈儿来软的……你看看都是什么情形?当时我要再多说点什么,只怕大半辈子赚来的仕途交代在那儿了。”
傅友文憋得慌,詹徽又何尝不是?此时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宣泄宣泄,当即就绷不住了。
傅友文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只剩下几声长叹:“嗐!
嗐!
嗐……”
詹徽摇了摇头,苦中作乐地打趣道:“也好歹刘老头现在还被关在自已宅子里,不然这事儿要让刘老头知道了,只怕他能气得吐血。”
傅友文道:“别说刘老头,老夫都想吐血!
七百万石钱粮,那可是七百万石!
这么个靡费花法,照这样下去……”
“照这样下去……”
说到这里,他却像是突然卡壳了一般,原本都要脱口而出的话,愣是说不出口来了。
不为别的。
按照众人固有认知的逻辑一通说下来。
下一句话肯定是:嗯,大明药丸。
但这时候,他却是突然不敢断言什么了。
因为傅友文说到这里,突然有种无限月读(鬼打墙)的即视感:嗯?我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怎么好像似曾相识?之前说过好几次了一样?
不过次次说着什么「大明药丸」,但哪次也没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地把自已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面色讪讪,干脆直接闭了嘴。
而他这样话说到一半,旁边的詹徽也没有追问什么。
因为这感觉他也有!
!
所以他知道这老傅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壳,便也不需要多说多问什么了。
空气一时沉默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各自面上都是怪异的尴尬神情。
乾清宫这边。
诸多朝臣散去过后。
马三宝又按照朱允熥的习惯让人将各边窗户都稍微打开了些,沉闷无聊的长会之后,些微的凉意不让人觉得冷,倒是驱散了精神上的颓靡,让人觉得清醒过来。
“陛下,您今日如此,只怕……”
马三宝这时候也才敢发声说话,面色之中带着担忧,欲言又止。
今天两件事情,在朝臣眼里都是「任性妄为」。
只怕出了这个乾清宫。
那些大臣私下里,必然要一口一个「刚愎自用」、「独夫」地骂着自家主子了。
朱允熥也知道他什么意思。
面上神情却是无比轻松坦然,摆了摆手道:“不管他们去,想要做成什么事情,叽叽喳喳的就不行。”
说完,干脆站起身来到处走了一圈儿,伸展伸展腰背,漫无目的地在乾清宫里溜达了好一会儿。
而后才重新坐回了龙书案后的椅子上。
将书案上那张之前用用来遮盖东西的纸给拿开,下面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大明球长】。
看到这张纸。
朱允熥似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
对旁边的马三宝道:“差点忘了,你去把傅友文给朕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