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林心里安定了一些,现在编辑部那边漫画连载已经稳定了,不需要他天天再去报道,只要能按时交稿,在哪里画并没有什么限制。新一期的画稿已经交上去了,后面的还在画草图,存稿没剩多少,后面没什么时间再去找谢子夕了,昨天又看见她那个样子,多少是有点不放心。
晚上韩勋难得准时下了班过来他这边吃饭,买了点菜一起带过来。岑林记得韩勋刚结婚那几天都是红光满面的,短短几天,下巴和鼻子下的青胡茬显眼得不得了,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黑眼圈,衬衫皱皱巴巴的。
看他真是憔悴得不行了,岑林就让他坐沙发上等着吃,自己一个人弄好了一桌菜。
“你怎么回事?这才多久你就老了十岁一样。”吃到一半,岑林还是忍不住问了。
“别提了,”韩勋一个头两个大,挥了挥筷子,“最近不是还在查那个诱拐案嘛,之前抓住的家伙交代了一点内情,本来以为抓住他这事就结束了,官方新闻都放出去了,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晦气到家了。”
岑林在新闻上对这个诱拐案有所耳闻,受害人基本都是很年轻的女性,甚至大部分都还是未成年还在上中学的少女,而且案件的时间跨度很长,初步估计得有十几年了。
回想起来,这个案子开始壮大规模的时候,他还在上高中,如果当时班上有哪个女生遭遇了这种事,绝对会引起恐慌,到现在官方还在拼命压消息,听说自从那个被抓的嫌疑人之一招供了以后,整个案子的方向就变了。
韩勋因为内部管理条例没法跟岑林多说,更多的郁闷和压力都堵在心里,化焦虑为食欲,风卷残云地填饱了肚子,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对了,你跟谢子夕的事进展怎么样?最近太忙了,都忘了问。”
岑林愣了一下,他说不上现在这样算不算有了比较大的进展,说有呢,谢子夕好像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对他每一次的邀请表现出多大的热情;说没有呢,谢子夕现在对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一开始他要请她吃顿饭还得磨半天嘴皮子,现在只要跟她放软语气多磨个四五句基本就答应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韩勋催促道:“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呀。”
“好像……还行吧。”岑林咬了咬筷子头,迟疑着说,“她已经不抵触频繁见我了,但是很多话并不会对我说。”
“这就是个慢热型的,得有耐心。”韩勋说,“我之前听婷婷那个给宋连当助理的堂弟说,宋连在我结婚那天跟谢子夕表白被拒了,听说还喜欢了那家伙挺多年。啧啧,真不是一般难追。”
岑林:“你到底是在鼓励我还是在打击我?”
“当然是鼓励你啊!”韩勋往前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上,“这么难搞定的一个人,当初就栽在你手上了,说明你是她的菜啊……虽然这菜现在可能有点变质吧。”
“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打出去。”岑林冷冰冰道。
“行行行。”韩勋举双手投降,末了还暗戳戳补充,“其实你确实有戏,我看那天谢子夕看你的眼神也不像看别人的那么冷啊……”
岑林转头看着蹲在一边舔爪子的木耳没有搭话。
随着漫画的发行,后面一个周岑林都没什么时间去找谢子夕,不过每天的短信倒是从来没落下过,偶尔如果谢子夕回答他有时间,还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从电话里岑林听不出谢子夕有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在情绪上有所变化,除了话比之前少了点之外,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岑林也就不好开口问了。
《噬心》的创作已经完成了差不多四分之一,段盛阳在犹豫要不要发单行本。俞骁跟着岑林一起画《噬心》,自身的画功也有了不小的进步,他这人并不缺天赋,只是一直都缺乏一个合适的人来带。
梁博怀走了以后,编辑部的气氛好了不少,逮着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基本都会一起去聚餐。一般这种活动都是文璐萱在组织,作为一个平时办事比所有人都靠谱的人,大家都比较听她的话。
文璐萱是一个典型的天秤座,对所有同事都一视同仁,但是她私心里对岑林照顾得多一点,一方面岑林一直都在不停地画稿子存稿,以避免压线交稿的情况,跟其他同事的交流就相对没有那么多,文璐萱想确保他不脱离集体;另一方面,她敏锐地察觉到最近的岑林不太一样,好像对除了画画以外的什么人格外上心,让她有一种探知欲,她想知道岑林在忙什么,想知道岑林每天发信息过去的那个人是谁。但她也知道就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岑林在业余时间干什么并不关她的事,那是他的隐私。
文璐萱检查完最后一遍文案和排版,把稿件打包好发给了段盛阳,拿起了旁边的手机准备放歌休息一下,顺便翻了翻朋友圈,发现岑林发了个动态。
那个动态并没有写很多,只有两个字——晦气。
如果是别人这可能就是一句很普通的吐槽,但岑林是个不怎么发动态的人,至今为止发过的朋友圈数量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文璐萱觉得他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难受的事了,一边看着这条朋友圈一边思考要不要礼貌地问一问岑林,说不准他就愿意跟她说一说呢,尽管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她点开岑林的对话框,反复斟酌着应该怎么说,最后还是放弃了,退出对话框的时候不小心点错了,新闻弹了出来,似乎是一部准备开机的新戏因为编剧长期没有到岗,无法正常拍摄,当期延后了,还不知道真么时候能够恢复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