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可他的事业,因为正邪并存,成败模棱。
而同时,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因为他的出发点是为了革新,是好的,他连自身所拥有的一切美好都可以舍弃,何说其他。
只看站在怎样的角度理解。
听闻如花一样貌美的女子竟是玉颜残毁的,羡娘讶然:
“这苏狗,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为攀登权利无所不用其极的奸贼,最起码还剩一两分人性的,想不到,他竟是这般诡邪变态!”
“看上一个人,为了得到一个人,竟不惜以损毁她的方式将之留在身边,这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吗?呵……”
“同为女人,我知道相貌对我们来说有多珍贵,不为取悦男人,只因我们生来就是这万汇之境中最美好的存在,除非自己意愿,否则谁都不能对我们的身体为所欲为,以暴力迫使我们为玩物!”
说到女人的意义,羡娘于是说起了自己的亡夫。
说自己说的许多话都是从亡夫口中学来,是受到他温柔、博学、仁善的影响致使。
她说自己来到世上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遇见阿致的爹,为了沐浴在他的柔情的暖光下。
她在他的呵护下尽情散发着女性的光华。
他用爱华滋养她,敬奉她,做她信徒,接受她的垂怜。
她用美丽,用温柔使孱弱的少年成长;使内心孤独的儿郎不再封锁心房。
她能给他爱,给他家,她是来拯救他的,让他的人生变得美好的神圣的女性。
但当这一切被外人破坏,她誓死也要为她的爱之信徒雪了这横祸之恨。
说罢矢志,她又替云渡鸣不平:“姑娘奇志化影,实在教人扼腕,但取暴君狗命还清官良民安生一事本也不是姑娘一人之责,你未完成的豪志,自有天下众杰接力,然这被苏狗毁容一恨,羡娘今夜便帮姑娘报还了!”
话至末尾,她一改柔婉神态,变得豪朗,颇具几分江湖之人的侠气。
刀刃虽还横在雪玉秀颈旁,持刃者的态度却已比初时温和了许多。
此时若云渡反击,有绝对把握可以将其反制。
然而她没急着动手,而是问:“娘子有斩奸除恶决心,还愿帮我出气,云渡佩服,只是,你一个身娇体柔也不会武的女流,又怎拼得过杀惯了人的苏诫?虽我还未得见过他杀人,但却是见过他轻功的,蜻蜓点水,身轻如燕。”
羡娘道:“姑娘不用担心,苏狗的本事我们了解的不比你少,既要对他出手,就不会没有准备。”
我们?
我们是多少人?
羡娘加上她的两个家奴?
三个人能杀得了苏诫?
这也叫准备?!
眸色一流转,云渡若有所思,继而问:“苏诫死前,不知娘子可愿将你的计划告知?”
“在苏府小住的这段日子,我也摸索到了关于我这个奸贼表兄的一些线索,发现自他当上了唯暴君令是听的羽卫指挥使之后,想杀他的人接二连三。”
“日前迫于形势,无奈做了他身边女侍,服侍他更衣时瞧见他身上都是伤痕,从中不难知晓他也常在刀光剑影里厮杀,这样一个人,我实在担心娘子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