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之后,姜白本来想要继续绘画的动作一停。她迅速把手中的笔放下,转身撤身便要走,只是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一直苍白而冰凉的大手,猛然从她的身后突袭而来,搂着她的腰,极其果断并且利落地将她拽回了原地。
好在这个时候,姜白腰间的剑已然自动出鞘了来,正裹挟着浓厚的灵气,朝着“不善”的来着袭击而去。
“等等,是我。”清朗的少年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好听的声音仿佛在她的耳边炸开。
阮阮的声音。
姜白迅速回过头去,仔细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心有余悸地确认了阮逢年的身份。只是她那已然出鞘的灵剑却没有被收回剑鞘之内,而是安安静静地躲在一旁。仿佛只要是主人遇到了危险,它就会如同闪电般再次暴击反击。
“阮阮?你在这里胡闹些个什么?”姜白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只是她的身体仍旧紧绷。
她看向阮逢年,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发疯的迹象。他反而是眼眸眸色清明,然后一本正经道:“母后没有邀请儿臣,儿臣就不能主动来找母后了吗?”
姜白本来略有警惕的神情一卡壳,刚想要说出口的质问就这么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什么鬼对话?
她好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那边的阮逢年还在那头兢兢业业地念着话本子里的台词:“母后,儿臣想您了……”
阮逢年本身就生得不太正派,口中再说着这样的台词。这样一来,显得他那张脸愈发凶残,笑容似乎也漂亮得愈发变态。使得他像极了一个越来越毒的蕈子。
姜白直面着这样漂亮得过分同时又笑得灿烂而吓人的脸,几乎是要当场惊得发抖瘫软。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艳丽蕈子的毒,不然怎么会看到她家乖巧可爱的阮阮嘴里说着这么颠三倒四的话语?
姜白不太自信地将手搭在阮逢年的手腕上,掰开来了他环着自己腰的手,然后语调极其铿锵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面前的少年郎一脸认真地顺势牵过她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坦然而又专注地看着她:“我们在私会呀,母后。”
姜白的登云履下意识往后一撤。她的脑袋里此时乱做了一团,根本没有弄清楚眼前的阮逢年在说些什么东西。
她总不会是在做梦吧?听说梦是人的潜意识的表现,她该不会潜意识里非常想要和阮阮来一场这样快乐刺激的私会py吧?
等等,py。
姜白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她沉默了一会,这才非常不确定地开口问阮逢年道:“我们……现在该不会是在练习角色扮演吧?”
阮逢年短暂地从角色扮演中脱离出来,对着姜白点了点头,两眼放光道:“怎么样,姐姐我演绎的孽障儿臣是不是超级到位?”
“姐姐先前说得对极了,卸下心理包袱去角色扮演确实有意思。通过扮演成另外一个角色,我好像真的有了另外一种人生。”阮逢年仔细地回复道,“这样好像真的有种解压的感觉,感觉身上积蓄的魔气都有了释放的地方。”
心情复杂的姜白:“……到位,阮阮扮演得很到位。”
这时,她的话锋陡然一转,敏锐地幽幽问道:“所以,阮阮你的角色扮演,是依据着什么话本子来的?”
阮逢年弯弯着的眼眸一停,原先白皙的耳朵由极快的速度由白转红,眼眸视线也同时转移了来:“就普通的话本子……姐姐画的这些魔可真好看。”
内讧
◎“没想到,姐姐还有这个癖好。”◎
还能表现再明显一点吗?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话本子。
“别转移话题。”姜白的手遮盖在了纸张之上。
阮逢年这才轻咳了一声,视线依旧不曾是直接落在姜白脸上:“虽然话本子里的内容有些不太常见,但既然姐姐喜欢,那阮阮便会一心一意配合着姐姐。”
姜白瞪大了眼眸。
等等,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这种一看就不对劲的话本子角色扮演了?
眼前的阮逢年刻意避开着她的视线,唯有泛红的耳朵脖颈以及眼尾才勉强显露出他内心的慌乱窘迫。只是这样的窘迫羞怯,落在阮逢年这样的皮囊上,反而更给他增添了说不出的靡丽粲然。
“姐姐没有说过吗?姐姐分明说,自己是喜欢角色扮演的,还鼓励我不要去在意旁人异样的眼光……还是说姐姐不喜欢母后儿臣的这个话本?没关系,我还可以试着学习师尊孽徒的话本子,或者别的姐姐弟弟的话本。”阮逢年终于是把视线移回来了姜白的身上,“姐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想要和我一同扮演的角色故事?”
少年郎的视线一如既往的烫人,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化不开的浓墨。
而在这个时候,桌案边缘那盏早已熄灭的灯又再次如同复燃的野草,再次跃动着火焰了来。
明晃晃的光令得阮逢年的容颜更盛,甚至能够让姜白看见他眼眸里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所以姐姐想要选择哪一个话本子呢?”
姜白终于想起来了。
确实是她鼓励的阮逢年去积极角色扮演,也是她跟阮阮说自己最喜欢角色扮演……但是!但是她怎么觉得阮阮认知中的角色扮演和她认知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她以为的皇后太子:母子双煞嘎嘎乱杀。
阮阮以为的皇后太子:夜半私会互诉衷肠。
“等一下,在我选择之前,我想要先听阮阮念一念阮阮刚刚来找我演绎的那段话本子里的剧情。”姜白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