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已过中年,可眉骨鼻梁之处还留有风流的痕迹,但老了就是老了,华发丛生,落叶归根,终有一日也会想起自己早早抛弃的儿子,即使儿子并不想想起他。
是非对错她一个外人很难分辨啊。
“这些话相柳伯父该亲自说给柳卿听。”许久,她还是开口,如此说道。
桌子底下有人拉了她的手,不用想都知道是秦北,后者冲着她摇摇头,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
没等常嬴猜到秦北的意思,相柳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只留下了一句:“他不想见我。”什么表情常嬴是看不到了,只是感觉他应该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一直站在墙角的玉汝儿见状便送了出去,她虽然心里凝重,表面却是滴水不漏。
一是她从来没见过柳卿的亲生父亲,二是相柳说的话,也就是关于柳卿近日杀身之祸的事情。
每一件事情都叫她担惊受怕,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些话需要我同他说吗?”常嬴犹豫着,一边上楼一边问秦北。
“无论真假,总要告诉他知道。”秦北的视线往楼顶上望去,似乎想要将欢楼看穿。
常嬴点点头,正思考着要用什么样的语气与表情将这个消息告诉柳卿,却没有想到正面迎上了当事人。
他看起来情绪稳定多了,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已经浮现出些许粉红。
他笑,眼中闪闪发亮的星子依旧没有丝毫暗淡:“瞧见玉娘没有,
我叫了她半天都不见人影。”
“五师兄。”常嬴叫住他,像小时候一样拽了拽他的衣袖:“最近要小心,有人说你将有杀身之祸。”
笑容如同泡沫,被她的话瞬间击碎。
“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好心,退一万步讲,我的生死他又何尝放到过眼里。”
他继续下楼,嘴里依旧喊着玉娘二字。
没两步就走不动了,他回头,发现另一只袖子被秦北抓在手里,后者表情严肃道:“相柳乃是上古凶兽,他如此说,便一定会有他的道理。”
这两口子倒好,一致对外起来了。柳卿拧了眉头,抽回自己两只袖子,不耐烦道:“好了,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之后就又开始唤玉娘,无休无止,像是永远不会累一样。
“这位公子想要人陪?”田妈妈不知道柳卿的身份,见状便迎上来:“何必非要玉娘呢,欢楼里这样多的姑娘,公子又生的俊俏,便是天上的仙子也叫的下来。”
“我给公子找一个罢,桃香,过来。。。”
天上的仙子?柳卿脑海中回荡着这五个字,心底嘲讽不已:“玉娘在本公子眼里独一无二,什么仙子都比不上。”
迎送回来的玉汝儿听见这话顿在了门口,而后又飞快的上楼去。
他是个贯会说这些话的,嘴上说得再好听,一转身又能同别人恩爱,什么独一无二不独一无二的,还不都落入他的掌心,百花尝遍。
果
然,没等着走近呢,便见柳卿怀里揽着一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两人耳鬓厮磨正在低语着什么。
许是说着玩儿,那女子掩眉轻笑,一拳锤在他胸口,软绵绵的没力气,更像是娇羞。
“公子何事?”她如同往常一般低下头去,半分怠慢与不悦都没有。
恭敬谨慎的语气听在柳卿耳朵里,他从温香暖玉中抬起头来,先是看着下头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现下无事了,本公子有事要忙了。”
桃香一阵娇笑,似是不好意思的往柳卿怀里躲了躲,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将她打横抱起,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厢房。
女子的娇呼声在欢楼很常见,但现在是白日,哪里有这种道理,楼内吃酒的一干人等见状都纷纷侧过头去,还有几个窃窃私语。
玉汝儿冲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微微弓身,做足了礼数。
五师兄这个人怎么这样。常嬴心里叹一口气,看向玉汝儿的眼神中夹杂了一些同情。
后知后觉她才发现自己有些多愁善感,方才那些同情毫无用处,玉汝儿有她自己的想法和目的,不是她能妄加评论的。
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的行为。
一个正常男子抱女人便是不在话下,更何况柳卿好歹是个散仙,一路步履稳重,其中又不乏些许急色的状态。
桃香还是娇羞的窝在他怀里,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有所准备。
“我听说你是新来的。”柳卿低声道:“田
妈妈该是教过你了,一会儿可别害怕。”